王胜迅速解开头儿的防弹衣,他在防弹衣内衬上快速地摸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孔洞,反而在上面摸到几枚已经露出尖儿的弹头。
王胜褪下头儿的衣物,他上身有数处出血点,但都不是大伤,仅仅是一点皮肉翻卷起来。
头儿左臂大臂上凸起一块,疑似断骨要破皮而出。王胜已经可以模糊看出骨茬的形状,断口处顶着一个血洞,里面已经可以看见对面的光景。
各种碎片在那拧作一团,半个胳膊被黑红的鲜血浸透。
动脉已破裂。
“头儿,你忍着点。”王胜把止血带固定在头儿腋下,刺啦一下一拽到底,然后扣合活塞。
头儿一声闷哼,看样子疼得不轻。
王胜紧接着打开弹性固定架,一拉展开,大致握成肢体形状,把断肢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王胜试图跟头儿沟通,这样或许能转移一点注意力。
“头儿,你在部队里肯定不是这样叫的吧?”王胜又是猛然一按,这回应该是位置齐活了。王胜手上动作不停。
“你肯定会被叫某某团长或某某军官吧?”打开一块纱布,他往伤口上浇下大量碘酒,显然碎屑基本被冲开,现在那里更狰狞了。
洞里一层筋肉裹挟着血色的骨头,骨髓都清晰可见。
王胜用块状纱布堵住洞口两端,他事先往上涂抹抗生素,随后轻轻用绷带固定。肢体连带夹板裹成巨大的粽子。
“你包反了。”头儿苦笑,“你这个狗日的应该先上绷带。”
“闭嘴吧,老子第一次包扎,从来没见过这个,没吐你一脸就不错了!你开始咋不说?”
……
“头儿,你是高官吧?不妨让我猜猜,你至少得是校级的。”
头儿又是一声闷哼,刚才王胜给他上半身调了位置,略微放平一些。头儿躯干上的出血点周围扩散出大片大片的青紫。
“我是上校。”头儿苦笑。
“上校?”王胜狠狠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上校基本都是一个小兵团的最高指挥官,根本不用在一线带头冲锋。
“你不在办公室坐着收收钱,跑这干嘛?”
“谁他妈跟你说高官都在那收钱?直接拿的都是智障…”头儿声音小下去。王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觉得这些都是客套话。
“所以我该叫你什么?应该叫某上校吧。你之前一直让我叫你头儿,这分明是想开玩笑!”头儿不答。
王胜在头儿的包里翻找,很快打开他的医疗包,从里面重新拿出一瓶碘酒,王胜给它浇在腹部的伤口上,用纱布简单包扎后,王胜脱掉自己身上的防弹衣给头儿换上。
王胜穿上头儿的破甲,他得尽快把头儿拖到地下,现在头儿身上明显有内伤,他的断臂也需要尽快手术,不然马上就要截肢了。
地面上已经没有活着的医疗兵,但地下还有活着的军医。王胜知道南北门或许还开着,他得尽快过去。
王胜扯开头儿衣服后的拖曳索,把索头的扣子锁在自己腰带后,头儿抛弃背包,王胜又背上头儿的高尔夫包。
头儿右手举枪,向后警戒,王胜拖着头儿,他似乎已经看见近在眼前的入口,入口或许在前方50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