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实在受不了这漫天的蚊虫,尤其是包里的装备被搜刮一空。政府军连他藏在包底的一小瓶驱蚊水也翻走了。
这会折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入睡,但很快他又猛然惊醒。
“咯吱咯吱……吱呀溜溜……”
王胜听着像引擎的声音,声音似乎是从东南边的河里传来的。这不得一下子坐起来,他发现旁边头儿双眼已经瞪得溜圆,头儿向王胜挥挥手,示意他向自己靠拢。
这该死的堪比耳机的听力!
王胜跟随头儿向围墙边走去,他们绕到围墙边,再继续向北贴着墙根走。
一行脚步放轻。王胜沿途看见不少抱着枪躺在掩体内的士兵,就连巡逻兵也迷迷糊糊靠在各处的墙上。整座小城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就是指挥官的砖楼。
这不是活靶子吗?
王胜想笑,他从未看见战场上哪个人点灯时不用厚帘子蒙住窗户。他又想哭,现在自己穿着政府军的衣服,要是叛军真冲进来了,这里一个人也别想跑。
两人往北走,找到一个贴着沙袋墙根的凹凼,他在里面趴下来。
王胜的头儿也找来沙袋临时在墙根垒上一个掩体。他出去找当地的指挥官汇报情况,希望他能让部队提起警惕。
头儿很快回到掩体。王胜询问成效如何。头儿回答,我们还是先自己做好准备吧。王胜一行把枪检视一遍,上膛,只留扳机上锁。
他看见头儿不知从哪里嫖来几枚自制的土雷,他递给王胜一枚,自己把其余集美放在掩体的沙袋上。
手榴弹外壳是白铁皮敲出来的,凹坑、污渍让它很有脆弱感。若是摇晃手榴弹,内部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炸药还能沙沙作响。
“那指挥官脑袋跟被驴踢了似的!你知道吗?老子好心提醒他,这个狗日的还说特么‘叛军不敢进攻’!拜托……你家首都都快没了!”
天要亮了,东方已经泛红,这是所有人最疲倦的时候。王胜也昏昏欲睡。雨林晚上有点冷,但凹凼里蜷起来还比较暖和,后半夜蚊虫也因为寒冷躲起来了。
王胜快要睡着,他手中的枪缓缓滑落,“当”一下磕在地上。
“轰轰轰轰!”连珠炮一样的爆炸忽然在城内炸开,王胜贴在地上的脸被震得生疼,他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的。
理智战胜恐惧,他又立即趴回坑里,捡起冲锋枪向着爆炸方向架住。
王胜深吸一口气,他透过机械瞄具往外看去,城市中心,指挥官坐镇的砖楼升起滚滚黑烟,最上面一层已经塌坯,
“轰!”爆炸一响,所有人习惯性的一缩。头儿捂头想扶头盔,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这玩意。
王胜看见大楼顶上又凭空出现一大团浓烟,显然爆破已经开始向楼下蔓延,楼下的窗户也有烟雾与碎石喷出,爆炸是没有火光的。
劲风袭脸,四处枪声大作,爆豆一样,这下已经分不清敌人从哪里射击了。他俯下身去,腹部稍微抬高以离开地面。
轰!
一发炮弹狠狠砸在距王胜几米远的地方,王胜感觉一把重锤直直砸在他背上,一下子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的大脑几乎宕机,大口大口地喘气,但很快吸入一大股爆炸激起的粉尘,又被呛得咳嗽连连。
王胜努力保持冷静,他时不时探出一点头向四周观察情况,有几发子弹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脑袋。
炸鸣在耳边激荡,灼人的气浪直接让他耳朵上的皮肤焦糊起来。
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想法,恐惧……不住地恐惧!这就是现代化武器的威力吗?这种压迫感……该死!我竟然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然后在思维最深处划过一个念头——回去就把神剧的导演编剧全毙了。他们在营造什么该死的轻松快乐?这种反转已经要把王胜逼疯了!
疼的龇牙咧嘴,手上却忙着解开枪上的保险,随后死死趴下来。
“砰!”
天旋地转,气浪将王胜掀翻一个跟头,等他再爬起来时。震动扫过地面,土块下雨一般往地面砸。
重机枪射击的弹道拉出上百米的直线,场地上全部的枪声、爆炸声都必须给它作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