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寄东西,她都是把包裹准备好,卢星海或者其他人出差,就让他们帮忙带上,下火车之后去邮局把东西寄出去。
就算有心人根据邮戳找过来,也是不同的邮戳地址。
叶舟也考虑到了老校长的实际情况,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情寻求她的帮助,也可以给她写信。信的地址,是卢星海给叶舟准备的。是鹏城那边的一个供货商的地址,供货商如果收到信,就会打电话给卢星海,把信的内容告知。
卢星海第三次去知青点,是两年前,到那里才知道,老校长已经去世大半年。
为了能够继续收叶舟寄来的东西,他们还隐瞒事实,跟老校长一样,每个月往鹏城写信,而且每次都写各种难处。
叶舟心里微微存疑,不过因为她能给得起,也没太在意。
直到卢星海有空,她才让他去看看。
看到村里有陌生人,都特别警惕。
因为过继的儿子跟村里人说,如果能继续收到包裹,会给他们分一半,前提是他们得帮忙保守老校长已经去世的消息。
在物资匮乏、贫穷的地方,其实最考验人性。
叶舟早就已经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什么好愤怒的。
火车突然路过这个知青点所在的城市,叶舟心里还是难免会想到一些事情。
叶舟喃喃地说:“也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她是否还满意……”
周朗知道叶舟说的“她”,是哪个“她”,可他也不可能替代别人给出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着她的手。
火车到站,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他们是在软卧车厢,周朗为了叶舟能睡得舒服一点,把另外两个铺位的票也买了下来,门一关上,就是夫妻两个人。
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动静,上车的乘客也都归置好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交流的声音。
“廖镇长,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怎么会上这趟火车?”
“想来想去,去京城也是白去,还不如去另外一个地方撞撞大运。”
这年头火车上的娱乐除了打牌、看书之外,大概就剩下听别人聊天了。
隔着门听了十几分钟,叶舟和周朗基本能够通过外面几个人聊天的内容拼凑出一个大概。
原来是为了建一条省二级公路的事情。
现如今很多人都已经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富,先修路。
每个乡镇的主官都希望公路能够通到自己的镇上,这样能更好地带领父老乡亲们致富,他们这些父母官也才能够做出一些政绩来。
所以,几个乡镇之间相互竞争,八方过海,各显神通。
廖镇长本来是想去京城找当年在他们镇里插过队的知青,想让知青帮忙出出力,没准公路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廖镇长本来也是兴致勃勃地安排下去,正准备起身去京城,突然又觉得自己贸然前往不太合适,应该带一个当年跟知青相熟的老乡一起去。
结果到乡下一打听,差点没气笑了。
什么玩意儿呀!
他要去找的这个知青,当年在乡下过得并不算好,无论是大队长还是村民们,其实都没提供过实际性的帮助。
唯一给知青帮助的,是当年村小学的老校长。
老校长已经去世将近三年,并且在老校长去世前,知青一直都有给他寄钱寄东西。
为了继续享受这份好处,全村人一起把老校长去世的事情瞒了下来,不明真相的知青,在老校长去世后,又寄了半年的东西。
东窗事发后,知青当然没再往这里寄东西。
知青必定是生气了,当初替知青来打听消息的人,本来是要收购一批干辣椒的,收购的数量有限,如果收购他们村的,可以让他们村的人增加一笔额外收入。
结果那人转身就去其他村收购,他们村的人只能干瞪眼看着别的村的人突然发了一笔小财。
气人啊。
廖镇长说完,就怒不可遏地说:“你们说,气人不气人?要不是我临时想起让人去村里打听,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而且,我们镇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他们村里出来的人,竟然也没跟我说实话。
我要是直接去京城,不仅浪费了公家的车费,还碰一鼻子灰。这帮缺德带冒烟的货色!
现在报应来了吧!
倘若他们当初但凡对人家小知青好一点,结交善缘,何至于此?
再看人家老校长,就因为这个善缘,至少去世之前那几年,日子是过得舒坦的。”
听到这里,叶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又有一个人说:“我听说,那个村里的知青,还有一个男的在京城,你可以去找那个男的啊?”
又有人好奇地问:“嚯,那个村运气那么好,考上大学的人里,有两个人在京城?而且是一男一女,这两人,不会成了一对吧?一起下乡的情谊,又差不多时间考上大学,最后又都在京城工作。”
叶舟蹙眉,什么玩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