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琏就是随口一说,没指望贾珍真走一趟辽东。没有一年五千两银子,宁国府的积累,也足以让贾珍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糟蹋不完的。除非元春省亲修园子!
“滚,回去之后给我安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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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此事不怪你。”李亨的情绪好转了一些,当初贾琏没冒头时,自己要是少动点歪脑筋,何至于此呢?如能在当初就结下深厚情谊,即便是皇帝大用,也能为隐藏奥援。
回到家中,贾琏躺着发呆,寻思着皇帝到底想干点啥的时候,桂香悄悄进来道:“蓉哥儿来。”贾琏在躺椅上没动,睁眼看着门口,帘子掀起,贾蓉一脸激动的进来。
得了肯定的贾蓉顿时眉飞色舞的分析:“四大郡王哪个不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此番请客赔罪,本是奔着琏二叔来的。二叔不去,最多是旧账一笔勾销,赦大爷和我老子的面子,根本撑不起重启辽东商队。除非王家太尉有准备,又或者二爷亲临,不然……。”
自打贾琏中了状元,李亨清晰的感觉到,两人自家合作的可能性无限变小。
“别叫唤了,他也就是在陛见独对的时候提了一句,说什么林如海在扬州,你去南通州可配合默契,打击走私,整顿盐务。”张廷恩解释了一句,这么一看还真就不是刻意针对了。
贾琏却丝毫不以为意的笑道:“大兴县令挺好,离家近,就这个吧。”
贾琏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贾珍的好消息,对自己就是坏消息。
贾琏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赶紧给师娘捧臭脚,竖起大拇指:“师娘懂我。工作嘛,求的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我看大兴县令就挺好的,占了事少离家近两样。”
告退下去的静虚,顺手带走了智能儿,心头忍不住暗暗嘀咕,我若年轻十岁,何至于青灯孤苦。出家人难啊!善哉善哉!
贾琏进了里屋,见尤氏不安的侧坐塌上,上前挨着坐下,很不客气的肩膀一搂,在尤氏耳边低声道:“静虚那边……。”
“唉,你我终究是缘分浅了点。”李亨忍不住说出来了,端午节那天,皇后很明确指出,【贾琏乃你父皇欲大用之臣。】眼下之意,你还想与你爹争夺人才?
静虚正在陪尤氏说话,得知外面有书生来了,还要自己出去迎接,忍不住对尤氏抱怨:“水月庵清修之地,外男来扰,需顾忌贾家的脸面。”
尤氏深深的看她一眼道:“这里有十两银子,添点香油钱。”
真就是这样,在京城做县令,真是很爽啊。以他的出身,能欺负他的权贵很少,应该说他不欺负别的权贵就不错了。
苏北即便在解放后三十年内,那也是穷地方的代名词之一。农业不发达,工业没多少,地方上没啥特产,产点盐还是国家统购统销,能不穷么?
这个世界的南通,照样有盐道,两淮盐场不归地方管,即便你是知府,顶多蹭一蹭。
静虚转了转眼珠子,低头乖乖的领路在前。
眼珠子一阵滴溜溜的乱转,贾蓉不禁幽恨暗生,手里没有可靠的力量,机会在眼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错过,好难受!
“总归是个隐患啊!”贾琏忍不住嘀咕,尤氏已经化被动为主动。
贾琏的否定并没有熄灭贾蓉心头的野火烧的越发旺盛,无论如何,不用每天面对老子的日子,太过诱人了。不行,我得想点法子,促成这个事情。
尤氏笑了笑:“师太去看看再说!”静虚觉得尤氏说话,似乎有点心虚,却也没多想。毕竟是贾珍的填房,比起正室来自然是不能比的。静虚这个老尼姑,可不是什么好人。也就是现在年龄大了点,早年间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张吴氏非常满意的配合:“怎么就事少了?顺天府治下的能惹事的牛鬼蛇神少不了?”
“嗯,还可以做朋友嘛。”贾琏依旧是那么真实。
贾琏想起以前读过的某明朝话本,什么翠浮庵,闻人生,野战之类的关键词。
张吴氏倒是很理解贾琏,笑着接过话:“八月里成亲,算算日子,能留在京师的日子,也就个月的。到时候娇妻美眷,怕是舍不得呢。”
这地界在现代属于苏北,没有进入工业化之前,这地界得等大清最后一个状元张謇出现,带头种棉花用机器纺纱,才算是勉强改善当地的经济环境。要不然就南通那地界,种粮食真就是吃不饱,除非你有海水稻种子。
“算了,别给贵人添乱,事情成了还好,不成的话,没准贵人那边,你还跌份。”
以秦邦业的身份,秦可卿如何能嫁给贾蓉?还能让贾母都表示满意,并多次夸赞。
打着趁正式授官前,抓紧时间出门游玩放松的借口,贾琏稍稍慢一步,来到水月庵大门外,翻身下马时,门内出来一个小尼姑。
贾琏听了顿时拍案怒起:“老贼,何其歹毒?”
“那也得分人不是,在学生的地头上惹事,我也不用衙门的人欺负他,亲自上阵,大不了就是个互殴。”贾琏说着不禁得意洋洋,越想越开心。
张廷恩听的目瞪口呆,这么开心的么?要知道,出了大兴县衙门,往东不到五百米就是顺天府衙门,顺天府之上还有京师六部、九卿,各路王公权贵,还有内廷,哪一路都是不好惹的神仙。你就不觉得憋屈么?外放一任地方,贾琏至少是同知或通判,日常只需要对付知府一个上司。哪像留在京城,走路上放个屁都怕崩着权贵。
贾蓉没有实力,所以坏心思也就到这一步了。撺掇贾珍走辽东,山中无老虎。
贾琏却换了个话题:“你那婚事,可有定下?”
这尼姑就不像个出家人,贾琏心里默默的定性后,回头瞥一眼道:“自家人,无碍!”
贾蓉笑道:“不是还有贵人么?”
贾琏啧啧两声,双手一摊:“那没啥可说的,听天由命呗!”
贾琏挥挥手,这尼姑却往里屋去了,见了尤氏便道:“大娘子!”
这老色胚露出享受的表情,贾琏嫉妒的牙根痒痒,真会享受啊,我要这良心何用?
贾琏的身份决定了,一旦他去南通为官,注定是要与盐道起摩擦的。两淮盐场就是嘴边的肥肉,怎么可能不去咬一口呢?你要是本分人,不想掺和进去,那就穷死你,在地方上做不出政绩,想升官难度无形增加很多。
张吴氏进来,身边跟着端茶的俩丫鬟,张吴氏摆茶的时候,俩丫鬟一個熟练的站张廷恩身后捏肩,一个捧起腿,双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敲着。
人啊,真是不经念叨!
“哪里来的书生,此家庙也,不见外客。”小尼姑不认得贾琏,见他一个风流书生打扮,自然不敢放他进去。贾琏自然不会为难智能,马鞭丢给身后张三道:“去,让静虚出来见我。”
贾琏觉得吧,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许多,这些京师权贵们的行为逻辑,还是利益为先啊。
马背上的贾琏,遥看越来越近的水月庵,很自然的想起了秦钟和智能。
贾琏听着露出不理解的表情:“通州也不错啊,离家不算远。”
“此事,你能做主?”想到秦可卿的隐藏身份,贾琏很自然的打击一下贾蓉。
见贾琏露出沉思状,贾蓉进一步低声道:“小侄以为,此事可行,我老子这一去,也能安生一阵子。万一水土不服,还能多安生一阵子。”
没得到回应的李亨也不失望,今非昔比了。
“唉,我这宦海之路,注定要艰难困苦啊。”贾琏仰面长叹,气的张廷恩抬脚踹。
微风吹的桃林摇曳荡漾,风声幽幽,如泣如诉。
水月庵的馒头滋味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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