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微微一笑,那不是巧了么?搞钱,我在行啊。
我现在说的这些,你们愿意接受就算了,不接受我就做第二个和珅,哦,这个世界没和珅,那就做第一个贾琏吧。
还是那句话,一开始,我想做一个好人。
承辉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俯首的孔照,其他阁臣都不说话,一炷香过半,承辉帝才开口:“平身吧,以后别这样,传出去会有人说爱卿逼宫的。”
孔照的内心怎么说呢?麻木了!你是皇帝,你大,你说啥就是啥。
【真不是我栈恋不去,实在是不能丢了这位子。整个家族,都指望我啊。】
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之前,孔照说了一句:“臣有罪!谢陛下宽宥!”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会试张榜的时候,从后往前报名次,殿试则反过来。
当皇帝由内阁簇拥着出现时,在太监一声【陛下驾到】的嗓音里,考生们垂首肃立。
贾琏有点困了,低头想打瞌睡,迷迷糊糊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发生啥事也没听进去。
一直到有人捅了他腰眼一下,这才怒目相向,看清楚捅他的人是李清时,贾琏顿时清醒了,脱口问:“阁老有何见教?”
李清憋着笑,憋的太过难受,把脸扭开,肩膀猛抖。
如此庄严的场面,差点成了滑稽戏的现场。当事人贾琏依旧双眼迷茫,显得颇为愚蠢。
承辉帝都忍不住笑了笑:“贾卿这是累了,上前来吧。”
贾琏出列之后,才算明白过来,我这是中状元了?说好的第四名呢?
名次继续往后念,重新排列次序之后,贾琏站在了第一位。
怎么有种做梦的感觉呢?不对,这是被皇帝当刀用了。哎,原本的计划是老子瞎说一通大实话,然后被压制,混个三甲就是了。没曾想,皇帝的决心如此之大,需要通过这么一份试卷,向天下的官员发出一个信号,朕要改革。
结合之前的科举恢复太祖旧制以及推出的金融政策,看似是为了缓解国家的财政困难,实则是承辉帝在告诫群臣,卷子你们都看了,别逼着朕搞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
逻辑链理顺之后,贾琏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倒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你倒是搞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啊。哦,太难了是吧?我还真希望你来真的,别像雍正那样搞个变种。
这么说,下一步,皇帝大概是要把运河的地方制权收回朝廷咯?毕竟以前修运河,都是地方负责,枯水期清淤工程,都是地方官员直接发徭役。因此,地方没少设钞关。
钞关这个东西是明朝的产物,延续下来。(可以理解为,地方修十公里的路,五十公里的过路费。)今后朝廷出钱,派专员来负责运河,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漕运总督就是个沿河的镖局,只管治安,其他都不管。典型的权责不明。毕竟从理论上,漕运总督能管运河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实际山责任却非常的有限,主要不是漕粮船和运税银的船出问题就行。
贾琏只是随便想想,事情不是没发生么?国家工程的定义,还是要看皇帝的解释。
说实话,贾琏是真的希望皇帝在运河上做文章,至少要把权责分清楚。
李冬和林平都进了二甲,运气好能考个庶吉士,在翰林院坐三年外放六品官,按部就班的往上走,只要朝中有人,三年一升迁不是问题。差不多四十岁,就能混个侍郎了。
真正的是前程远大,至于贾琏,当然是直接进翰林院,混个三年,有追求就出去干一个六品外官,没追求就继续留在京师各部当一个混子。
如果从心的话,贾琏大概是想当混子的。不过眼下的格局,贾琏的混子大概是当不成了。
贾琏的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如同一个木偶,急的裘世安亲自上前,提醒他下一步该如何,磕头谢恩等等,完成了流程之后,贾琏才算慢慢的恢复了清醒。
一直到孔照主动上前说话:“恭喜状元郎!”
彻底清醒的贾琏表情平静的抱手行礼:“谢过首辅大人!”
孔照的表情瞬间扭曲了,内心在狂吼【坐师啊,你懂不懂规矩?】
好在这时候,榜眼主动上前说话:“赣州冯源,见过恩相!”
贾琏识趣的让开,接着是探花上前:“福州林慎,见过恩相。”
所谓恩相,此刻是坐师称呼的变种。恩者,恩师也,相者,首辅也。
你看,读书人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称呼。
会元太仓沈明心呢?哦,是二甲第一,排第四了。这算不算是首辅大人为理学一脉扳回一局呢?大概算吧?毕竟承辉帝只是点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状元。
虽然是状元,但我并不快乐!
贾琏生出一种伊人独憔悴的感慨!
状元,并不是我想要的!
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的贾琏,在众人的眼里就是装a-c之间。
不论怎么不服气,榜眼谢过坐师后,也要过来拜见贾琏。
“笑的那么勉强就别笑咯。”贾琏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刺耳。
冯源很配合的板着脸:“见过状元公!”
贾琏倒是笑眯眯的抱手回礼:“你我同年,不必多礼!”
冯源觉得自己被耍了,只是没有证据,悻悻的走开,让位给林慎。
林慎明显要社会的多了,笑眯眯的抱手:“恭贺贾兄,本朝最年轻的状元诞生了。”
【我草】贾琏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再仔细想想承辉帝的用意,突然觉得,皇帝确实挺够意思的。单单【大周朝最年轻的状元】这么一个名头,不作死,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荣耀。
“啊,林兄过誉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信你回头看看卷子。”贾琏很真诚的解释一句,林慎略有疑惑,却也很自然的笑道:“正要拜读大作。”
“不着急,我们三个还要游街呢。”贾琏指着走过来的裘世安,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内侍,手里捧着的盘子上,红花红绸带。
说实话,打马游街的待遇,两辈子贾琏也都是头一回,当年的重点大学父母摆酒的时候,所有亲戚都请到场了,那应该是贾琏人生的最高光时刻。
来到这个时空后,从乡试到会试,贾琏本以为已经麻木了,真的坐在马上,看着大街两旁的人群不断欢呼时,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是让他飘飘然了,多巴胺分泌绝对过量了。
这感觉,比床上那点娱乐带来的快感,不知道超出了多少倍。
上一刻还是【我并不快乐】,这一刻,【灵魂已经在升天】。
这一刻,贾琏还是悟了,原来不是权利无法带来快感,而是以前我的官太小。
面对科里的七八条枪讲话和面对全县几百官员讲话,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么再往上呢?变成了你想进来听一听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呢?
我知道会很累,但是挺不下来啊?
呃,这车怎么又开上了?
怎么回到家中的贾琏都不记得了,哦,好像是李冬和林平护着他杀出人群。
回到自家的主场,贾琏已经彻底正常了,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拜见等候多时的贾母,而是先问一句:“王家那边派人报喜了么?”这句话的含义,只有贾琏知道,王子腾啊,你现在能正视我的建议么?
嘴已经笑歪的贾赦道:“不用报喜也知道了。”
贾琏无疑的看着便宜老子道:“还是要派人去一趟的,约个时间,把亲事日期定下。”
贾赦奇怪道:“为何不等王家登门?”
贾琏也懒得解释了,笑了笑;“按我说的做,祖母还等着呢,我且去见祖母。”
再见贾母时,贾琏喜气洋洋的上前磕头,三响之后仰面跪道:“祖母,有面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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