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大试”过后,今兮、宋寒柏、楚昭然、孔莲花四人被安排移居“紫薇屿”。除了出于对他们的特别保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神秘的“万卷归宗阁”就坐落在“紫薇屿”,便于门内开展下一步行动。
在踏入“紫薇屿”之前,墨攻又给四人设置了一道小小的考验。
吱嘎——
船靠岸后,船夫很有礼貌地对四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四人望向眼前的这座岛屿,确实要比其他的十一岛恢弘许多,并伴有源源不断的紫气盘绕,颇具仙家灵气。
走过渡口茂密的丛林,四人眼前出现了一条非常狭窄的巷道,巷子墙面的青砖古朴至极,其上交错飘荡着无数金色的古老文字,而且每走几步便能在脚下遇到一块刻有各式书卷样式的青石板,一切都静谧而富有书香。
之前今兮一直在纳闷,为什么这个宗门要叫做“行书巷”而不是“行书门”或者“行书岛”?直至今天真的看到了一个巷子,他才算找到了一丝贴合的地方。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约莫在巷子内走了半个时辰,宋寒柏发现了不对劲,“你们看墙上的这首诗,是不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首?”
同样一首诗确实可以重复雕刻,字迹也能模仿。但刻字之人显然是个拥有高深修为的好手,字中传递出的气韵是无法复刻的。要说此人在巷子的各处都写满了同一首诗,未免太过无聊,至少今兮四人不会这么认为。
“不仅如此,连周遭的环境和脚下青石板的花纹都一样。绝没有这样的巧合,我们应该是在‘兜圈子’。”今兮道。
楚昭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整条巷子都是笔直的,我们不曾打过弯。而且巷道如此狭窄,只能勉强二人并排行走,一切应都在我们的视野内。”
孔莲花调笑道:“这或许就是行书‘巷’的精髓。本门以‘书’入道,那我相信作为核心之枢的‘紫薇屿’,应该也要以‘书’来‘开门’。”
“书……”今兮开始用“界动天瞳”审视这条奇怪的巷子,终于在那些东飘西荡的文字中感觉到了一丝生灵的气息,“莫非这些都是‘书中之灵’?”
“龙七,你发现了什么?”宋寒柏这么一问,三人都好奇地围拢过来。
今兮解释道:“莲花说得对,要走出这条巷子必须在‘书’中做文章。不过这些‘书’大家能不能读懂,就看各自的学识啦。”说着,向前走了几步,脚踩在一块刻有“竹卷”的青石板上,同时右手按上一面青砖。
只见这些原本在半空交错盘旋的古老文字交相融合,最终展成一面金色的书卷,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呈现在今兮眼前。自幼饱读诗书的他自然一眼就能识别这是一篇佛经,但内容却和以往认知中的佛经不同,甚至存在“有违佛道”的言论。
“这经文中的大体都是遵循‘心净故众生净’‘苦乐自当’‘凡有所相皆为虚妄’的佛道本纲,但唯一背离的便是‘六大皆空’,竟说出‘诸法勿尽,吾自在天,长留昆仑’的话语。咦,最后怎么缺了一句?”今兮目光移到经文的最后,“故常道人心蛇蝎诡谲,佛法……”
看到这里,今兮竟然似有所悟,以指代笔,在经文的末尾写上“千变无常”四个字。整篇经文如同被一股灵力激活一般,每个文字都开始跃动闪耀。同时,今兮感到脚下的青石板也塌陷了一分,接着他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这……又是空间传送的老花样?”宋寒柏有些哭笑不得。
孔莲花道:“今兮应该是领悟了‘书’中真谛,被‘书中之灵’接入‘书中世界’去了。我们也抓紧吧,‘领悟’完毕之后,应该就可以在出口会合了。”
书内的世界竟然是和外界一模一样的一条狭窄巷子,今兮笔直向前走,很快便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竟然就是和自己之前在“云海潭”的“惊寂禅寺”中遇到的佛像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就是同一个人!
“你是谁?”今兮谨慎地问道。
那人一身佛光,但留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并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笑容,他向今兮伸出手掌,掌心处一个金灿灿的“卍”字对着今兮旋动不息。
今兮上前一步,与他手掌相对,结果对方竟化作缕缕佛光消失了。而在原地,出现了一本金光包裹的虚幻卷宗。
“莫非……这是我进入‘紫薇屿’的礼物?”今兮尝试握住这本虚幻的卷宗,结果卷宗化作细碎的箴言汇入了自己的意识中,“大无量咒!”欣喜之余,稍加细究便能发现,这并不是一种用于实战的咒法。
“佛法本就是用来洁净自身、领悟超脱,并不是精于战斗的一脉。我是怎么了?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向往战斗。”想到以前,“千秋书苑”出现魔化暴徒的场景,今兮还试图用一堆大道理说服风饮言“以德感化”敌人,结果被风饮言打了一顿(见第十一回)。现在自己也在残忍现实的磨砺中,发生了转变。
前方是一片耀目的白芒,今兮径直穿越而过,回到了原来的巷子。此时前方已豁然开朗,巷子外是一座精致的城镇,眺望远方,烟雾缭绕处矗立着一座高耸的楼阁,应该是向往已久的“万卷归宗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