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曲知遥那犹如醍醐灌顶般的点拨,近些日子一直饱受折磨、苦寻不到出路的杭涛,此刻终于如同在黑暗中苦苦摸索许久后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满心欢喜,全然顾不得身后苑明皙那充满敌意且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是急匆匆地与曲知遥辞别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追寻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了。
杭涛如此匆忙地离去,在苑明皙眼中这更像是做贼心虚、心中有鬼的表现。原本就已经被烦躁情绪所笼罩的他,此时心情愈发恶劣起来。只见他眉头紧蹙,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和他见面为什么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还有,他刚才为什么要握住你的手?”
面对苑明皙的质问,曲知遥其实压根儿不想多费唇舌去解释什么,但一想到苑明皙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她还是耐着性子简略地回应道:“他并不是有意想要握我的手,只是因为有一件棘手的麻烦事马上就要得到解决了,所以他一时情绪有些激动而已。”
然而,苑明皙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他瞪大双眼,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仅仅是因为比较激动就能随随便便握住别人的手吗?哼!我现在也非常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暴跳如雷,可是我难道会像他那样毫无顾忌地去握住一个路人的手吗?”
听到这番话,曲知遥不禁微微一愣,随后没好气地回怼道:“我又不是路人!”
“你当然不是,你是他心上人。”苑明皙瞪着一双大眼睛,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嘴里嘟囔着说道。
“你要是回单位的话,就和我一起。”曲知遥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片刻之后,觉得还是应该给苑明皙一个台阶下。
然而,此时的苑明皙似乎正在气头上,根本不领情,大声喊道:“你不用管我了!”说完,便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曲知遥一眼。
听到这话,曲知遥心里也有些生气,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已的情绪,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管就不管。”然后索性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曲知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已家。一进门,就看到肖乐正坐在客厅里看书复习,见到她回来,肖乐显得有些惊讶,连忙站起身来问道:“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回来了?”
曲知遥无精打采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和白雪。晚上我住在这儿。”
肖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凑到曲知遥身边,好奇地问:“你不说你们家苑老大离不开人照顾,怎么现在又这么好心来陪我们母女俩呢?是不是跟苑老大吵架啦?”
曲知遥轻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嗯。今天中午我和杭大哥一起出去吃午饭,结果被苑明皙看见了,他二话不说就发起脾气来,真是莫名其妙。我原本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会有所改变,不会再这样乱发脾气了,没想到……唉。”
肖乐撇撇嘴,笑着说:“瞧瞧,苑老大这干醋吃得可真够厉害的啊!不过就吃顿饭而已,他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曲知遥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当时杭大哥情绪有点激动,所以情绪有点激动,不小心握了握我的手。但我发现后立马就把手抽回来了,谁知道苑明皙还是那么小心眼儿。”
“这也难怪啊。我说我的小姑奶奶哟,要是下次再碰到类似这样的事情,你老人家能不能提前跟人家打个招呼、通通气儿呢?如此这般的话,是不是情况就会好很多啦?可你呀,平日里就是惜字如金,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这种闷头生闷气的做法,简直就是一种无谓的情绪消耗嘛,得白白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呀!”肖乐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说道,“依我之见呐,你还是早点回去得了。”
“嗯……明天再说吧。”曲知遥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口应道。
晚饭后没多久,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险些吵醒了熟睡的白雪。曲知遥循声望去,只见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正闪烁着亮光,来电显示的号码让她不禁微微一怔——那竟是她原来在静海县办公室工作时的同事张静打来的。
她有些犹豫地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几眼,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多与张静相关的回忆。想当年自已初到静海县办公室工作的那段日子,尤其是刚开始上班的第一年,张静对她可谓关怀备至,给予了她太多的照顾与帮助。即便是后来她在职场上屡屡遭受孙涵美的打压,事事都被对方压过一头的时候,张静依然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不仅时常宽慰开导她,甚至有时还会毫不留情地怼上尤天放和潘远图几句,替她出气。对于张静的这份厚谊,曲知遥一直铭记在心,并心怀感激。
想到这儿,曲知遥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后按下了接听键,用尽可能亲切温和的语气说道:“喂,张静姐呀,好久没联系啦!不知道您最近过得怎么样呀?一切都还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