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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本已经痛下决心,要将王仁则给宰了,绝不能留着他,否则会扰乱军心。ww.v)请访问可是,刚才王仁则的话,至少上百名郑军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杀了自家兄弟,这名声,不太好。此时,也顾不得了。
王德仁闻言便是一愣,他快步走到王行本身边,低声道:“王爷,那可是唐王啊,若是陛下知道他死在这里,恐怕……”接下来的话,王德仁没有明言,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王行本略略一愣,说起来,王氏诸王之中,除了死去的王弘烈,便数王仁则最为受到陛下信任。如果射杀了他,这里这么多人,难免会将此事说出来。王行本一愣的功夫,王仁则又在
无非是要郑兵打开大门投降,如今大隋国运正隆,抵抗已经没有意义。再说了,大家本来就是隋朝的臣民,如今重归大隋,岂不是美事一件?王仁则在然投降了?而且居然还来劝降?
不时,有士兵拿眼去看王行本,只见荆王的一张脸,已经变得十分铁青。
杨侑站在指挥台上,不由眯起了眼睛,伸手一指前方,道:“杜爱卿,你说这王行本会射杀王仁则吗?”
“微臣以为,他一定会如此做!”杜如晦捋着胡须,显得十分轻松。这些人都是反贼,对于反贼,不可心慈手软。
这时,王仁则喊得越加的卖力,因为他知道,不卖力,就没有了活命的机会,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王行本念在兄弟的情分上,希望王行本不会动手。王行本站在哨楼上,瞳孔猛烈收缩,眼中杀意迸射而出。
这个唐王,竟然如此作为,难道他分不清国事和个人荣辱孰轻孰重吗?在国事面前,难道他就不能牺牲个人,成全大郑的霸业吗?王行本越想越生气,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来人,将那人给我杀了!”
王德仁不由后退一步,还想说什么,但看见王行本眼睛赤红,杀气腾腾,心中不由害怕了起来,他相信,如果自己不执行荆王的命令,他就会第一个死。想到此,王德仁快步走到一名弓箭手面前,道:“那人是假冒的唐王,将他杀了!”
一名神射手得命,张弓拉箭,对着王仁则就是一箭。
郑军的异动没有瞒过裴行俨的眼睛,在利箭****而出的一瞬间,裴行俨已经做出了动作,他迅速抢过一张盾牌,挡在王仁则的面前。
“铛!”的一声巨响,此时距离很近,不过五十多步,弓弩手射出的箭羽劲力很强,击打在盾牌上,金鸣之声震得王仁则的耳膜隐隐生痛。裴行俨冷笑一声,冲着惊魂未定的王仁则道:“唐王,你的好兄弟荆王可是要杀了你!”
王仁则闻言,摸了摸胸口,看着地上的落箭,不由咬牙切齿,他猛地抬头,见王行本正冷冷地瞧着自己,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仿佛刚才没有杀死自己,非常后悔似的。王仁则心头的怒气顿时像火焰一样翻腾起来,他冲着上清宫开始大声咒骂起来。
王仁则口才极好,骂的十分难听,不少郑军士兵听了,都不由面红耳赤,纷纷看着王行本。王行本恼羞成怒,他伸手抢过一张弓箭,拉弓朝着王仁则射去。可是他射术不行,箭羽只是斜斜飞了二十多步,就落在了地上,引得隋军士兵哈哈大笑。
王仁则借着机会,趁机对王行本又是一阵侮辱,王行本面红耳赤,挥舞着双手,厉声大喝,道:“杀,给我杀了他!”
郑军弓弩手纷纷拉开了弓箭,朝着王仁则一行人射去。郑军的异动裴行俨和罗士信早就察觉,此时王仁则所作所为效果已经达到,两人立刻带着隋兵撤退。隋军将盾牌挡在前面,乱箭射来,在盾牌面前纷纷坠落,偶尔有从盾牌缝隙射入的,也被隋兵斩落在地上。
箭羽一轮又是一轮,乱箭中,王仁则大叫了一声,大腿上中了一箭,痛得他眼睛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裴行俨力气大,一只手拖着他向后撤退。行了五十多步,逐渐走出郑军弓弩手的射程范围,箭羽稀疏了下来,三军回头狂奔。
裴行俨将王仁则拖到了指挥台上,扔到了杨侑面前。王仁则哼了一声,这才缓过气来。他抬头一看,见大腿一块肉翻了出来,血流如注,王仁则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想想都痛啊。
“王仁则,你没有完成朕的任务,你说,朕该怎么处罚你呢?”杨侑眯起眼睛,淡淡的看着他,但语言中,透露出的阵阵杀意,已经让王仁则不寒而栗。
“陛下,我一定会更加努力,说服上清宫投降!”王仁则身子一抖,顾不得大腿血流如注,扑了上去,哭着喊着求饶。
杨侑飞起一脚,将他从身边踢开,喝道:“来人,将他斩了,吊起来示众,若郑军再不投降,这王仁则就是榜样!”
洛阳,王世充神色凝重,陈王段达、长史邴元真、御史杨续等人坐在书房里,表情同样难看。
书房里沉默,不安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头环绕,空气也似乎凝固了。王世充扫视了一眼群臣,见众人不言不语,心中叹息一声。
“诸位,隋军数日不曾动兵,今日突然攻打上清宫,诸位,你们怎么看?”王世充缓缓开口。
段达眼珠转了转,见众人低头不语,只得拱拱手,道:“陛下,隋军突然攻打上清宫,或许是想要吸引陛下的注意力。”
“毕竟上清宫依邙山而建,地势险要,隋军想要拿下上清宫,不是旦夕可下。微臣以为,杨侑是想要引诱陛下出兵,半路伏兵而击之。”段达分析者。
“这么说,隋军会在半路设伏?”王世充沉吟。
话音刚落,段瑜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份文书,道:“陛下,前方军报。”
王玄应猛然跃起,从段瑜手中抢过军报,展开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父皇,隋军在城外二十里出设伏,由大将侯君集、丘行恭、沈光等人率领,有的藏在树林里,有的藏在山丘中,此外还有一部分正在挖掘着战壕。”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齐刷刷地看着段达,陈王之言,果然不虚啊。王世充皱着眉头,伸出手,王玄应上前一步,将军报递给了父亲。
王世充手指微微颤抖,展开看着,半响,他点点头,道:“陈王之言,果然有先见之明。”
“陛下,微臣以为,如今当继续坚守,以老隋师,等河内郡发生大战,双方疲倦之时,便是我军反攻之时。”段达脸上的喜悦一扫而过,如今大郑群臣之中,只有他能为君分忧。
王世充默默点头,旋即,书房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上清宫,高大的临车缓缓而行,朝着关隘行去。罗士信艺高胆大,身着明光铠,如泰山一般,站在临车上,在罗士信身边,王仁则已经被捆绑了起来,跪在临车上。距离慢慢近了,郑军士兵都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唐王吗?
王行本也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刚才想要杀死王仁则,但此时,心中的火气已经渐渐消散了。看见隋军将王仁则又押送了过来,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杨侑又想做什么?
王仁则跪在临车上,大声的喊叫着,想要让罗士信饶他一命,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罗士信看着距离近了,冷笑一声,举起了横刀。裴行俨走了过来,一把抓起王仁则的头发,王仁则头颅抬起,一张惊恐的脸让所有的郑军士兵看的更加清晰。
罗士信大喝一声,横刀奋力斩下,只听“咔嚓”一声,脖颈应声而裂,头颅飞起,脖腔里的鲜血喷射而出,足足喷了三十多步。喷泉一样的鲜血让郑军士兵目瞪口呆。纵然离林晨还有一段距离,但数名郑军士兵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裴行俨一声厉喝,手臂鼓起,将王仁则的头颅远远抛出,恰好抛到了营寨内。头颅滴溜溜滚动,几名郑兵看见王仁则眼睛突出,鲜血不停涌出,顿时都吓得手足无措。
王行本快步走上几步,看着兄弟的头颅,恨得银牙直咬。如今上清宫大多数士兵知道劝降者就是王仁则,罗士信当面杀了他,这对士气是巨大的打击。
“上清宫的郑兵听着,大隋陛下御驾亲征,一路所向披靡,尔等皆是隋臣,若是开门投降,不仅可以活命,更能获得土地。若是顽抗到底,下场如同王仁则!”罗士信大声喊着,他声音有些嘶哑,但穿透力极强,郑军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数名郑兵相视一眼,这个隋将说的不错,如今天下大势逐渐明朗,所谓的大郑,只不过是一个反贼而已。而且地盘不过一两个郡治,兵马不过数万,怎么能和拥有大半个天下的大隋对抗呢?从财力、人力、物力上来说,那一项都难望大隋之项背。
顿时,有数人不怀好意的看着王行本了。刚才此人想要杀死自家兄弟,足以证明他是无情无义之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效力,对比隋军的强势,这个选择并不难。可是,王行本毕竟是王爷,身边尚有数百忠心的护卫,这几人虽然心怀不轨,但还是不敢动手。
一时之间,上清宫内,众人的思绪都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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