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朱元璋立国的时候,就把朝鲜列为不征之国,在朱元璋看来,历史上从隋炀帝伐高句丽开始,那个小小的地方总是耗费了太多的人口和资源,每次征伐之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动乱发生在中国。
小小的朝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祸乱之源,所以定下了这个规矩,而且朝鲜的小朝廷对于明朝的确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忤逆的地方,也让人提不起征伐的兴趣。
说起来,镇江堡是辽镇边墙的起点,这边墙除了防备鞑子的侵扰,还有一重意义,就是针对朝鲜,曾经在弘治皇帝的时候,朝鲜使臣在朝廷上提出,每年朝贡的路线都是从镇江堡走宽甸,然后在山海关入京。对于中心城市是在汉城的他们来说,确实是很麻烦的道路,能不能请大明的朝廷允许,改走海路,由仁川出发到达天津卫,这样可就是方便了许多。
当时朝廷的大臣都对这件事情觉得无所谓,还有朝鲜裔文臣准备拿出地图改路了,这时候,兵部侍郎某人出来说道,当日太祖皇帝定下这个路线,一路上要经过十几个大的卫所兵镇,这其中必然是有深意,或者是震慑或者是防备。
这个话说出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再说改路的提议了,这也是说明明朝对于朝鲜一直是心存戒备,但是因为就是邻国,对于朝鲜可以被称作是玩笑的军队又是不屑一顾,同时又因为历史上的各种例子摆在那里,对朝鲜有一种恐惧和神秘感。
各种复杂的观感交织在一起,让明军的将领一听说要对朝鲜动兵,心里面就极为的别扭,丘峰心想华州的势头这么好,万一牵扯上去,土崩瓦解,到时候岂不是倒霉,丘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是打算的明白,如果华州真有这个想法,就一定要劝谏停止,没有想到这句话问出来之后。
在马上观看冰面上民壮忙碌的刘十三禁不住一愣,扭头问道:
“你说什么?”
丘峰的心里面打了个突,心想莫非自己这句贸然的问话让刘十三生气了,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大事,事关生死存亡,他丘峰已经是把自己绑到了华州这个战车上面,如果战车稍有倾覆,那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了,也顾不得对方到底是高兴与否,硬着头皮又是开口说道:
“刘将军,我看兵力调动,民壮工作,而且是在这镇江堡,目标也只能是朝鲜了,刘将军,我丘峰也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这朝鲜乃是不详之地,不能打啊!我华州兵威正盛,何苦在这个弹丸之地……”
他面露诚恳之色,言辞急切的在那里分说,却没有想到刘十三从刚才的一愣慢慢的变成了愕然,然后愕然的呆在那里,过了半天这种呆滞变成了大笑,两个人在寒冷的天气出门,人马都是冷的够呛。
在马上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却爆发出来大笑,倒是让丘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那里说错了,刘十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喘了几口气稳定了心神,开口说道:
“老丘你可真行,说什么要打朝鲜。”
丘峰被刘十三笑的已经是有些怒气,心想如此把兵戈大事看成儿戏,将来还能有什么前途,却没有想到刘十三在那里笑了一会,稍微控控马匹,离着丘峰近面了一些,伸出手来拍拍丘峰的肩膀。
刘十三的年纪要比丘峰小不少,虽然是职司远远的大于丘峰,双方也就是保持这种公务上的礼节,因为年龄的差异,双方很少做这样的动作,此时刘十三拍他的肩膀,显然是觉得这个丘峰虽然是降将,可说话做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朝鲜这个地方那里还用打,早就是咱们的地盘!”
听到这句话,丘峰当时就是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对这些明军降将来说,华州的概念就是边墙以北的那些垦殖庄园,虽然听华州军总是说华州北府,听着颇为的别扭,以为是自己划地称王,关外这么大的地方也是搞出北府来,弹丸之地的大小,却没有想到朝鲜已经是他们的地盘。
可这边墙之外和朝鲜半岛,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何时被打下来的,莫非是许久之前,朝鲜就已经是属于华州了,可这么远,双方怎么沟通联系,难道是从天上飞过去不成,一想这么大的两股势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交通,却没有被自己发觉,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刘十三笑完之后,却也是拍拍自己的额头,开口说道:
“这倒也是咱们的疏忽了,华州的由来和规模,都不和你们详细解说。”
说到这里,刘十三也是有些自失的笑笑,继续说道:
“这朝鲜在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边墙之外那是华州北府,华州中枢就是原来朝鲜的汉城……”
说起华州如何从一只几百人的小队伍到现在的规模,每个华州的将领都是愿意谈论,和跟不知道底细的人介绍,那种炫耀的感觉,和自己参与其中的成就感,不管做什么事情也是比不了的。
在那里听着的丘峰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种种事情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原来在海上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乘船可以从朝鲜直到边墙之外,在北地千里之外,还有如此广阔的土地和没有听说过的国家。
江边的工作已经是安排了下去,刘十三领着丘峰早就是视察完毕,刘十三越说越是兴高采烈,丘峰也是愿意听,两个人索性是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木屋之中,木屋之中有火盆和酒食,在里面可是比外面暖和舒服许多,两个人还有两个华州军的团首走了进去,继续你一言一语的说着华州的情况。
突然间,火盆的火苗有些不正常的抖动,接着一些细碎的灰尘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木屋开始有轻微的震动,能听到远处轰隆隆的声音,丘峰觉得有些不对,伸手在身边摸了刀出来,刚要冲出去,被边上的刘十三一把拉住,满脸都是轻松的神色,开口笑着说道:
“不要慌张,这个地界怎么会有其他家的兵马?”
说完之后,几个人施施然的走了出门,江面上的忙碌已经是差不多停止了,寒冬腊月,鸭绿江已经是被冻的极为严实,上面完全是可以行走人马,不过丁壮们按照安排,把许多大木劈开,然后钉成大木伐,这些木材上都是不停的浇水,冻得很硬,然后木筏和木筏再用大木橛子钉在一起。
岸边早就是把从前的官道清理干净,在某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因为土地僵硬,无法填土,直接是用碎木填充进去。
开始的时候,丘峰还以为这是为了华州军向朝鲜进军的准备,此时看来却不是了,他们几个人一出木屋,就朝着发出轰隆声音的地方看去,原本是雪白一片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批的人马。
有整队的士兵,有大批的骑兵,还有马车辎重,正在整齐的朝着这边过来,轰隆隆的低沉声音还有地面的震颤,就是这支兵马的行动时候发出的声音,可见这支军队的规模有多大。
到达江边之后,曾经用大炮做过实验,重炮轰击的冰面,最多只是有些小破损,根本不会崩塌,已经是冻的结实了。
不过大军行进,又是在江面之上,可不敢有什么侥幸的心里,所以在江面上用大木排又是加上了一层,并且用铁链相连,就是怕因为火炮和辎重压坏了冰面,这其实是万全的想法,此时的冰面坚固无比,几百年后的坦克都能开过,不要说是这个年代的火炮。
对面的军队在江边站定之后,就开始分批的开拔过江,这时候就只能是便步,而不能是齐步前进了,要不然震动过大,很容易发生危险。士兵过河谁先谁后,自然是有军官分配调派。
几名骑士率先出列,通过江面的木桥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刘十三一干人在马上,身边早就有人竖起了大旗作为标志,刘十三看着大军正在准备过江,语气中带着自豪和丘峰说道:
“我听辽镇之中,都说华州兵力不足,地盘狭小,怕是成不得大器,今真是笑话,这有兵马七万,夷州南洋还有强兵未动。“
正说话间,江那边过来的人已经是到了跟前,马上的几名骑士,齐齐的翻身下马,对着刘十三施礼道:
“华州本军六万,今日渡江,请定北将军查点!”
刘十三庄重的在马上换了一礼,随即肃然的说道:
“杨总团练使辛苦,请整顿渡江兵马,从速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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