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登州守备江峰的夫人说是登州气浊不适合身体休养,所以全家又是搬到了登州城外的烟台山千户所那里居住,城中的人也都是习惯了这个事情,这个江大人都是习惯住在卫所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想。
不过也有些人酸酸的说道,一个快要失势武官家眷还这么摆谱。
石臼营的罗义从石臼完全的撤了回来,接手那里的是石臼卫自己。现在登州在外面的兵马只有滕州和莱芜的煤矿和铁矿,但是那里的兵马和工匠也是逐渐的回撤,这些人的在报到朝廷还是地方的消息,都说是因为朝廷裁撤兵马,所以士兵们都被遣送回乡。
现在的鲁南人心惶惶,可是最有战斗力的江家军却被裁撤,这种行为当真是很多人不理解。
那些所谓被裁撤的兵马在离开军营走到人烟稀少的时候,就立刻又是被组织了起来,有人带队去登州,登州现在周围已经是有了将近六千的兵马,烟台山千户所山下早就是变成了兵营大概是有四千兵驻扎在那里,当然对外的都是说有两千兵丁,反正这里戒备森严,轻易不会有人进入。
江峰身上还有登州左卫的指挥使的职衔,登州左卫的军户现在大多是从事各种盐场和海贸的辅助工作,算得上是劳动力被最大的利用了起来,这些人也是愿意,毕竟这么做的收入很高比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生活可是强太多了。
既然这样,登州左卫的军营和驻地就有了不少的空额,从前反正也没有人就是核查,你江峰只要是每年把该交的粮饷交上来,管你缺额多少。现在各地所谓裁撤回乡的兵马都是集中在了这里屯住。
同时,登州的居民还知道,虽然原来的山东游击,也就是现在的登州守备江峰勇武过人,但是身体底子太差了一些,太容易生病了,现在又是卧床不起,闭门不能见客。
在烟台山千户所的偏厅里面,刘十二有些急躁的在那里等着什么,身边的家丁不断的跑进跑出传递着消息,所报告的都是‘船现在还没有到,海上还没有什么迹象’之类的消息,罗义和杨大坐在偏厅的下首。
刘十二看着峰不在登州,按照江峰的决议是和这两个人商量一下就可以颁布。
“二位,若是今天还没有海上的消息传回来,立刻就要安排左卫的兵丁们出发了!”
罗义和杨大对视了一眼,冲着上面点点头,刘十二开口继续说道:
“目前,鲁南清剿的官兵已经是疲惫不堪,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闹腾起来,放过这个机会,明年河南和北直隶的兵马还会调到山东,现在算是最好的时机了!”
罗义先是坐在椅子上面欠欠身,毕竟刘十二算是江家军的幕僚之首,地位崇高,罗义开口说道:
“大人走的时候已经是说过,除了老兵不能动,事情都凭先生作主,咱们江家军训练有素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可以开拔。”
边上的杨大也是开口了,笑着说道:
“只是这么大的调动,不走官道的话特别的不方便,不如直接的闹将起来,这样方便。”
刘十二心里面本来是有些担心,生怕自己对这几位实际上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军官指挥不动,不料大家还算是颇为通情达理,当然这些人议论的事情若是人听到,那就是杀头灭门的大罪,不过没有人在乎罢了,刘十二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外面的一名家丁匆匆茫茫的跑了进来,激动的大喊:
“先生,先生,船来了,船来了。”
对这个突然的消息,在场的几个人都是颇为的激动,刘十二甚至在木轮椅上作出了一个站起来的姿势,当然仅仅是站起来罢了。
这次坐船回来的人居然是张亮,刚踏上港口的石板地就是被请到了山上,现在登州的私港里面除了几艘武装炮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船只。
在莱州的即墨县的林家岛现在有大批的商船在这里停泊,尽管现在已经是海贸最为低潮的季节,还是有不少当年林家自己的船只,还有山东本地的海商停泊在这里的,驻守在这里的江家军的百户,收到了一封来自登州的急件。
所有在附近的酒肆,青楼寻欢作乐的或者是在家和家人团聚的水手,都是被人叫了出来,第二天,林家岛的港口就好像是沸腾了一样,许多的船只沿着山东的海岸线开始北上,目标就是登州的港口。
登州左卫的官兵有一千人开始踏上了南下的道路,不过他们都是晚上赶路,白天休息
江峰在仁川和汉城之间的陆上走的很慢,并不是路途上难以行走,也不是有什么朝鲜义军的骚扰,而是因为有个人要看看土壤和周围的环境,从欧洲把玉米带到亚洲的白人庄园主威斯康一直是观察这一路上的土地。
跟随他的还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这些在济南府请来的老农辛苦了一辈子,本来以为到了老了也就是跟自己的祖辈一样老死,谁曾想居然会被人用高价请到了登州什么山下,去种植什么玉米。
几个老农虽然没有什么理论知识,可还是看出来玉米这个东西的好处,这东西种在庄稼地里面可是比高粱和麦子容易伺候多了,而且基本上可以轮种,他们都是想带着一些种子出去。
不过登州的防备也是非常的严密,每天的搜身几乎就是连嘴巴里面有没有都要看到,而且这个话说的明白,要是被看到了偷拿种子,就不是杀头的问题了,这些老农在家中那些因为登州的银子过上了好日子的儿女们就要倒霉了。
这次威斯康带着玉米的种子和这些老农们一起来到了朝鲜半岛。
“大人,这里的土地虽然不是很肥沃,但是玉米在这里生长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不会影响他们本地的水稻的耕作!”
威斯康走到马匹的边上,恭谨的跟着江峰说道,一位老农在边上补充道:
“这里的土地可真不行,没有什么地力啊!”
对于江峰来说这就是差不多足够了,看看已经是出现在视线中的汉城城墙,他笑着对那边的威斯康说道:
“这里将来就是你的庄园,会比你在欧洲的庄园大上许多倍,会有许多的奴隶给你忙碌!”
这几天的杨石头终于把自己牢靠的定位在征服者了,而不是像开始那样显示不适应,因为现在的金正五和其他的一些朝鲜官员,在开始时候的冷淡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一下子就是变得殷勤了许多。
杰森霍根作为西班牙的职业军官,对于殖民地这类的事情还是颇为的有经验,他的种种建议让杨石头受益匪浅,按照杰森的经验,现在就应该是占领王宫,把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
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四千人围住一个城池,除了享受城里面贡献的粮草之外,什么也不能干。
不过江峰没有到之前,杨石头能显示出来征服者地位的,就只有和金正五还有几个官员每日里面喝酒作乐了,杨石头在汉城有个原则,绝对不会在身边没有五百名士兵的情况下离开军营。
杰森霍根则是用自己曾经是吕宋的殖民地军官的经验,领着巡防的军队解除城内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城防军的武装,当然,所谓王宫的禁卫军和大臣们自己的护卫,杰森没有去动,因为根本够不上什么威胁。
杨石头轻易不出军营,这个难不倒金正五一干人等,他们自己带着酒宴和女乐来到了军营。女乐被杨石头打发走了,不过酒席倒是留了下来,杨石头想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是单纯的想要卖国吗?
酒席开始之后,金正五就是殷勤异常,频频的敬酒,好在杨石头也是在江峰手下的美食锻炼出来的,酒量也是很不错,对于这种糖衣炮弹压根是不在乎,几轮下去之后,明显是这位‘通德郎’叫来壮场面的几个文官也是喝的东倒西歪。金正五也是舌头有些大。
“说吧,你们到底是有什么念头!?”
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金正五被吓的浑身一个激灵,人也是清醒了不少,晃晃脑袋,脸上又是挂满了笑容凑了过来,开口说道:
“这位大人,王师伐罪,鄙国定然有天怒人怨之处,也是罪有应得,只不过……“
这番话听得杨石头冷汗之流,江家军来到朝鲜居然是这样的正义威武之师吗?看着面前的金正五满脸的真诚神色,更是无话可说,却也是知道对方还有下文,果然这个金正五脸上换成了一副大义凛然而又幡然悔悟的模样:
“若没有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这等权贵误国,我朝鲜那里会有这样的境地!将军,还请将军为鄙国诛杀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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