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场中仅仅剩下了哭声,一大一小倒好像是在那里唱戏一样,江峰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冷风吹过,也觉得脑袋清醒了一些,心中明白若是刚才那一下打了下去,恐怕事情也就真是不能善了了。
有些感激的看看身边的人,就是刚才踢开李鹤淳的那个人,没有想到竟然是马家兄弟的马老大,此时的马老大脸色也是苍白,看到江峰的眼光看过来,在那里诺诺的说道:
“江大人,若是一钢鞭抽死了李小公爷,恐怕就是滔天的祸事了。”
江峰长吸了一口气,心情已经是开始平静,随手把钢鞭缠在了腰上,开口笑着说道:
“马老大,还是多亏你来这一下子,要不是你,这孙子恐怕真的就是叫我一下子抽烂了脑袋。”
扭头看看在台阶那里,惠风楼的伙计们已经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王启年的脸上全是青肿,腿脚也是有些不灵便,不过还是叫着几个伙计跑到王掌柜那里,准备把倒在地上的王掌柜抬起来。
在门里面的鲍胖子一直在扯着嗓子要出来和这些恶奴拼命,不过一直被门里面的几个人牢牢的抱住,听到外面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隔着门看外面,江峰算是大展神威,这才开了门。
帮着外面的人一起收拾狼藉不堪的地面,十几名国公府的家奴手里面拿着棍棒不知所措,有几个人的脸上的还是淋着马血,显得凶神恶煞,不过都是呆在那里,看着走过来的江峰。
江峰的钢鞭已经是绑回了腰间,朝着台阶上走了过去,庆国公府上的豪奴向来都是横行霸道,一向不知道收敛了,其中一个人惊吓平息,稍微有了点胆子,拿着棒子指着江峰大声的喝道:
“你这个番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吗,你可是打了我们小公爷,等着诛灭九族……”
这番话让周围所有人心里面都是叹了一口气,心想此人是不是傻了,果然那个豪奴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一花,手一疼,棒子已经被江峰劈手夺了过来,一棍子就是轮在了他的腿上。顿时是翻到在地面上,这个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这个家奴才是想起来,刚才自己的主人差点都被这个凶汉打死,何况是自己,狗仗人势,可是若是连人都打了,谁还会害怕狗啊。
周围那些家奴看了这才是反应过来,手中的棒子好像是张着尖刺一样,都是被丢在了地上,江峰冲着最靠近自己的家奴轮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冷冷的喝道:
“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这些人这才是反应了过来,急匆匆的从江峰的身边跑了过去,把在血泊里面哇哇大哭的李鹤淳扶了起来,江峰回头一看,那些看热闹的市井闲人们居然都还在周围,心中觉得既是可怜,也是可笑。
“还不快滚,等着捡钱吗!!”
周围的看热闹的这才是恍然大悟,看看满地的血泊还有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员,知道这个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再在这里多呆,恐怕就要扯上关系了,立刻是轰然而散,走的干干净净。
几个家奴走到已经停止哭声,正在抽噎的李鹤淳跟前,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恶梦忽然听到后面的一声吆喝:
“砸坏我这么多东西,就这么一走了之!!”
现在他们也是早点回去在做计较,有那个胆子大的伸手就把李鹤淳腰间的钱袋还有小挂件都是丢在了江峰的脚下,马车已经被拆毁了,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扶着就走,江峰让伙计们把地上的钱袋子捡起来,喝止了哪几个准备移动王掌柜的伙计,这种筋骨损伤稍不注意,就是一辈子的祸患。
撕开后背的衣服,背上几道骇人青紫的伤痕,江峰双手轻微的试试周围的部位,应该是没有伤及骨头,这才算是放心下来,挥挥手让伙计们抬进屋子里面去,快去附近的药铺找一个跌打的郎中来治疗一下。
江峰蹲在那里,看着轻伤的伙计们在那里打扫地面,地面上的狼藉看着心里面火气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后面却听到有人招呼,回头一看却是马家兄弟里面的老大,马老二腰上帮着不知道从那里抢来的腰带。
马老大咳嗽了一声,颇为为难的开口说道:
“江大人,我们兄弟两个乡下有些事情,能不能跟您告三天的假期,回去忙碌完了再回来。”
自从江峰升了总旗,身边几个熟悉的锦衣卫都是调到了身边来,江峰眼睛一瞪,心想明显是事情这么多,你们还要走,那边的马老大看到江峰瞪大的眼睛,心里面知道对方再想些什么,苦笑一声接着说道:
“江大人,您今天得罪的可是国公家的公子啊,咱锦衣卫碰到那么大的勋臣,就是鸡蛋撞石头,俺们兄弟在惠风楼也是得了不少的好处,但是还不想早死,您就让我们走吧。”
马老大说完之后,在路边就是跪了下去,马老二在身后不明所以,看到自己的哥哥跪下,禁不住喊道:
“哥,咱们江大人这么能打,还怕他们干什么……”
江峰心里面也是明白了过来,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让对方陪着一起冒这样大的危险,何况双方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多说,只是在那里挥挥手,开口笑着说道:
“三天后回来看看,今天我承你们哥俩一个人情,这四十两银子你拿去。”
拿着几块碎银子抱在银票里面,就是丢了过去,马老二伸手接了过来,马老大在那里愣了一下,接着抱拳深深为礼,然后转身拉着自己的弟弟就走。
被家丁搀扶着的李鹤淳几乎是双脚离地的被带到了路口,一路上周围的家奴都在那里想尽了办法,让他清醒,到了路口,冷风一激,李鹤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厮胆子虽然小,可是却也光棍。
双脚落地,甩开搀扶他的家奴,回头朝着江峰扯着嗓子大骂道:
“下贱的番狗,爷爷我今晚先带着人来拆了你的酒楼,明天再诛灭你的九族…..,快跑。”
江峰在那边正是郁闷的时候,李鹤淳这里还在狂喊,江峰操起那些家奴丢在地上的棒子,直接的就是甩了过来,包着铁皮的短棒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砸在躲闪不及的一名家奴身上。
李鹤淳一看对方要追过来,立刻是拔腿就跑,把身后的家丁都是甩开一段距离。
庆国公的小公子在南城被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顺天府的衙门在半个时辰之后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顺天的总捕头站在顺天府尹的面前,府尹钱朝宾虽然才是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可是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半,因为顺天府这里各方势力纠缠,都是难以得罪的大来头,偏偏这个位置极为要害,当真是劳心劳力,不过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作了四年,也算是老油子了,钱朝宾看着面前站着的总捕头,总捕头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上司,钱朝宾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郑力,苦主可曾来这里报备呢?”
“禀大人,庆国公家里面还没有什么消息,只是听人说李公子回家的时候,就在集合家人,说是晚上要去砸了惠风楼。”
“没有报备的事情,顺天府无凭无据的去查什么,本府这里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吗!!滚下去,城外忠意伯的庄子上丢了三头牛,快去查清。”
劈头盖脸的把郑力训斥了一顿,总捕头那是顺天府尹的直辖,被骂的胖脸上全是大汗,也不敢去擦拭,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顺天府尹钱朝宾在那里盯着郑力跑下去的背影,在那里冷冷的笑道:
“当本府不知道你是千户赵天波的亲戚吗,蠢材!!”
在御马监四大营的驻地,陈大虎在营门口对着一名惠风楼的伙计说话,表情上是颇为的为难,在那里低声的说道:
“照理说,师叔那里有问题我不能不帮,可是对方是庆国公啊,对咱们来说那就是天啊,我家里面还有老小,得罪了这样的人物,要灭九族的,快回去,快回去吧,记得给师叔带个话,钱赚了不少,先跑吧,快点出城。”
长宁侯旧府邸,现在是御马监掌印、十二团营提督张永的住处,许百户在门口匆匆下了马,急忙的跑了进去,张永此时正在偏厅里面,屋子里面的火夹墙热气充盈,几名小校笔直的站在边上。
张永眯着眼睛正在那里看着公文,许天彪进来之后,跪在地上先磕头见礼,然后急忙的说道:
“督公,今早我去江家那个小子那里说了当年的往事,谁想到我离开后,他就把庆国公的家那个小儿子给打了,马也给杀了,那个李鹤淳回到家里面之后,纠集了几百人准备晚上过去砸酒楼,国公府里面的桩子说,状子准备明天递出去。”
张永坐在那里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看着道:
“年轻人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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