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神采奕奕的看着鲜卑一众首领,与其说是蓄势待发倒不如说是跃跃欲试。
这也是武将与谋士处理问题时的最大区别。
若是换成一个谋臣,往往会提前制定好计划与目标,所有的话术无非是向着自己的既定目标引导的手段。
而武将相比之下更多的是在顺应局势的变化而不断调整自己的主攻方向,这便是所谓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就像是现在这样,张合完全就是看到了鲜卑人对自己的畏惧从而想要借机索取的更多了。
甚至直接就这样翻脸也不是不行,只要……翻脸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
毕竟无论是将这群人扣下还是直接屠干净,以鲜卑人这样的游牧民族,以其权力更替方式而言,无论怎么做都能让其从族群内部乱上很长一阵子,甚至是战乱不休……
不得不说,张合虽然也是驰骋沙场多年的宿将,但对于外交来说,思维还是稚嫩了些,至少像是目前这样企图彻底消灭对方的思维在外交领域上是不算成熟的。
这一点上可以参考后世的丑国,其为了争夺能源和短期政治利益四处出击,最终留下来的也只剩下了无数的隐患……
说了这么多,回到当下,难道鲜卑人就这么憨,考虑不到张合有可能暴起吗?
当然不是,无论是哪个族裔,能够做到一方首领的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如今鲜卑这群老家伙们,怎么可能不惜命?
不过今天这事儿即便到了这样的局势,老家伙们依旧没有开口,这倒不是他们有恃无恐,而是慑于张合的气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罢了,可他们被吓住了,但总有人是清醒的……
只见又是拓跋诘汾,其在直面张合之时深深吸了口气,随后沉声道。
“既然张将军直欲撕破脸皮,在下也无可奈何,不过张将军有一点可要考虑清楚了,此事一旦坐下,汉庭与我鲜卑之间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说着,拓跋诘汾半转身形指着身后的一群老家伙们开口道。
“这些人身死之后鲜卑或许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内乱,但将军可曾想过即便是迫于汉军的压力或许鲜卑很长时间都难以真正出现一位一统鲜卑的人杰,但为了争夺那个虚无缥缈的单于大位,但凡是个有野心的鲜卑人都会以为先首领报仇为牟取首领之位的晋身之阶!”
说到这里,拓跋诘汾冷冷一笑,道。
“西起凉州东至幽州,如此漫长的边境线,在下当真不知到了那时,汉庭会如何去防御我鲜卑勇士连绵不绝的袭扰与劫掠……”
张合与阎柔等人闻言瞬间便沉默了下来。
是啊,王付之事,理当负剑而行,可若是处理不当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杀起来一时的确是痛快了,但留下的烂摊子究竟会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
“唉……本想趁着还提得动剑彻底解决掉鲜卑之患,如今看来却是本将欠考虑了……罢了,谋臣终究是谋臣,或许那贾文和早就料到了这种可能吧……”
想了想,张合松开握着剑柄的手,重新坐下看向拓跋诘汾朗声道。
“适才本将与诸位开个玩笑,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将也就直言了,这青壮本将可以不用,甚至那赔偿本将亦可一笔勾销,不过尔等挑拨北羌作乱却是事实,朝廷那边若是没个交代本将也无法自圆其说,若是尔等让本将难受了,那本将也不在乎事后如何,大不了先杀光了你们这些领头的,之后本将此后余生就蹲在边郡杀鲜卑好了……”
拓跋诘汾听到张合的口气有所缓和也是松了口气,抱拳道。
“不知张将军要个什么样的交代,只要不是如之前那般我等可以商量一二……”
张合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取并州地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