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来想着公子襄前几日才说过“靖王府不宜有两位女主人”,结果自己转头就要将纳妾一事提上日程,实在有些不尊重他。
二来又觉得,公子襄一定也知道自己被皇帝责骂的事情,说不定是专程赶来看热闹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这公子襄实在太不值钱,陛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道:“既如此,公子便去吧。”
“殿下不一起听一听么?”公子襄狭长的凤眼微眯,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沈离摆手先行进了王府:“此等小事。”
凝月阁内。
白蓁蓁也道:“此等小事,公子襄竟真的肯屈尊前来。”
隔着屏风,晚晚请公子襄坐下,自己去准备茶水。
“王妃觉得我不会来,就不会让人请了。”公子襄的身影落在屏风之上,那副山水画忽然就多了些清风霁月的味道。
“公子有什么要求就说吧。”白蓁蓁不跟他绕弯子。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那日公子帮我,要我如何报答?”白蓁蓁直言。
“举手之劳罢了。”
“既然公子不要报答,那就算了。”
“还真有件小事需要王妃帮忙。”公子襄道。
白蓁蓁心底冷笑一声,这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听闻大将军在王妃出嫁之时,曾赠予王妃一把匕首,可否送给在下?”公子襄问道。
一把匕首。
白蓁蓁很有印象。
原本藏在那棵梧桐树下的盒子里,她还打算准备找出来防身。
可惜……
“公子来晚了,那匕首不见了。”白蓁蓁唇边带笑,如是说道。
晚晚端着茶水进来时,两人已
经在一本正经的商量纳妾吉日了。
“本月怕是有些来不及,腊月十七是个好日子,不过又赶上过年,难免仓促……”
“越快越好。”白蓁蓁淡淡的打断他,“纳采问名等一应流程都是走过的,采买的东西上次也早就买好了,只要日子定了,也就是再发一遍帖子的事。”
连晚晚都听得要咬牙,云出岫这贵妾当得十分威风,除了花轿不走正门,其余都跟白蓁蓁这个正妃没什么两样。
公子襄却笑了:“给夫君纳妾的主母多见,像你这么着急的倒是头一位。”
他笑起来实在很有温润如玉的气质,可惜白蓁蓁隔着屏风看不到,就算能看到,她估计也没心思看。
此刻的公子襄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全然变成了一个强买强卖的奸诈小人。
她被迫领了他的情,现在不得不报。
白蓁蓁已经打定主意,等找出匕首还了他的人情,再也不跟他有什么交集。
“这榛子酥不错,还有吗?”公子襄道。
晚晚又去拿糕点。
“害我的人无非是云出岫和南安王府,匕首也只会在他们手里,”白蓁蓁盯着晚晚离开的背影继续道:“我给你提供了线索,这人情可算还了?”
公子襄沉默一会儿:“勉强算。”
白蓁蓁点头,很好,这可是他亲自说的算。到时候要是自己抢在他前头把匕首找回来,可不能算她忘恩负义。
定好了七日之后为纳妾的日子,公子襄这一趟靖王府之行算是圆满结束。
他走到门口,似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还有一事,玉陵王要回京了,你小心些。”
“玉陵王,谁?”白蓁蓁问道,她为什么要小心?
公子襄的
提醒点到为止:“在下告辞。”
靖王府再一次热热闹闹的准备了起来,云出岫都要急哭了,白蓁蓁居然来真的,她真的想让自己嫁给靖王为妾!
婢女们感叹道:“云姑娘都欣喜的落泪了,可见真心喜欢咱们殿下。”
云出岫喝了养身子的汤药,擦擦眼角的泪水,面上装着喜极而泣的样子,心里已经急得快发疯了。
怎么办?
公子襄亲自定的日子,任谁来了也不能说一句不好。
她想再装一次病,又担心同样的招数风险太大。
难道她真的不得不嫁了吗?
沈离大踏步的走进来,脸上满是高兴:“算她识趣,没再跟本王做对——你看看,这宾客名单,可要再加些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