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哥儿,你回来了?”
眼前的人容貌神色酷似昔日的大儿子,老夫人立即认出是真正的大孙子,一把抓住他的手。
“祖母,孙儿都听说了,您保重身体要紧。”秦君屹温和道。
见他神色缓和,老夫人立即恳求:“屹哥儿,别让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好?”
秦君屹避而不答,转而扭头看向秦沐,“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祖母单独聊。”
秦沐垂首应下,转身退出帐篷。
帐篷里只剩下祖孙俩,秦君屹问道:“祖母,您还记得咱们家过往对待叛逃之人,是如何处置的吗?”
老夫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一脸急色地辩驳:“当时处于极端环境,不一样!”
“所以您觉得,只要身处逆境,便可以为了生存背叛家族?”秦君屹丝毫不留情面地反驳。
老夫人表情讪讪:“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咱们家族自祖父打下基业,发展三代成为今日的规模,靠的就是家族上下凝聚力量,汇聚人心。您曾随军多年,不会不知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道理。若为了活命,就可以在背后捅刀子,谁还敢将后背交付给亲人?咱们家又还能走多远?”
面对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祖母,秦君屹付出极大耐心,将道理掰碎了跟她讲。
老夫人眼中含泪,满腔苦涩:“祖母明白,可奈何他是祖母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啊!”
“谁不是娘胎里生下来的?咱们死在战场上的亲人还少吗?就连我父亲也”秦君屹突然止住声音,仰起头,喉咙上下滑了几下。
想起死去的大儿子,老夫人悲从心生。
几息之后,秦君屹沙哑道:“昔日您和王府众人享受的荣华富贵,是由咱们家几代男儿浴血奋战、命丧沙场换来的。而您的儿子卢政却什么也没做,就能安享富贵几十年,到头来还联合外敌,做实咱们家被构陷的罪名!您让孙儿如何相帮?”
老夫人捶胸嚎啕大哭:“是祖母溺爱的错啊!要是祖母没有强留他在京城,让他一起去西北就好了!”
“战场无情,他若真的去了西北,也可能早已命丧黄泉。”秦君屹道,“人生没有回头路,一切是他自作自受,孙儿希望您想开些,保重身体。”
可人心是最难把控的东西,若老夫人真能想开,在牢狱中看着小儿子执意背叛转身而去时,就会做出取舍。
如今道理她都懂,却难以割舍母子之情,潸然泪下。
屋外,苏云宛听到老人悔恨的痛哭声,不禁想起一句话:惯子如杀子。
正在做饭的林氏小声对女儿道:“姗姗,你以后也会嫁人生孩子,可一定要教育好啊!”
秦若珊娇笑道:“娘,我都还没定亲,哪说得上孩子呢!”
“你看这些护卫怎么样?”林氏看了一眼各司其职的影卫们,凑到秦若姗耳边,将近日以来的私下琢磨的亲事顺口说出。
以秦家现在的处境,就算到了幽州城,也只能配一些商甲农户,她可舍不得女儿嫁给粗鄙平民。
而这些护卫就不一样了,虽然身份依然比不上达官贵人,但有屹哥儿这主子在,必不敢委屈女儿。
谁知秦若珊闻言脸色一红,却反对道:“娘,您没见他们都是孑然一身吗?依女儿看,他们不是寻常护卫或军士,可能是更隐秘的力量。”
林氏一惊:“你是说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