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让二公子附耳过去,属下未听清说了什么话,二公子听闻后嘶声问大夫人,主子是否为她亲生”
秦君屹正坐于榻上,随着拾一的讲述,浑身散发凛冽如剑的寒气。
坐在身旁的苏云宛伸出手去,与他十指交扣。
秦君屹卸去隐忍克制的劲力,以防伤着她的手。
“属下听闻屋内惊呼声,以督促大夫人重抄经书为由,敲开房门,将大小姐引离客房”
拾一将事情原委讲述完毕后,跪在地上请罪:“属下自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苏云宛和伍少寒两人不约而同地神经紧绷,要是秦君屹按规处置,拾一难逃刑罚。
庆幸的是,秦君屹只道:“让大小姐跟四小姐同宿一宿,都下去。”
“是!”拾一和伍少寒应声退下。
关上房门,拾一松了一口气。
主子算是默认了他对大夫人的行为,包括“闭斋”威胁。
伍少寒蹙眉瞥了他一眼,对他现身在大夫人面前的行为表示不赞同。
拾一无声苦笑。
听闻大小姐惊叫声,他的身体快过大脑,迅速翻下屋檐叩响屋门。
大夫人让进的声音响起,他理智回归,却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房门
屋内重归平静,可人心却难平。
“终究还是落到母子相残这一步。”秦君屹湿了眼眶,心神重创之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血迹斑驳了一身白衣,又染红榻前的地面,令人触目惊心。
“子渊!”苏云宛惊呼,执手正要输送治疗之力,却被双手紧紧抱住。
“宛宛,宛宛”一声声悲苦的呢喃自头顶传来,苏云宛心中绞痛,环手回拥。
清凉的液体滴落至脸颊,苏云宛心底猛地一颤,生出无边怒火。
裴氏!你给我等着!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狂风大作。
秦君屹立于窗前,腰背笔挺、不言自威。
曾经在家人面前的温和一面被彻底抹杀,留下的,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傲骨、凛厉刚毅。
苏云宛醒来,见到的便是如同一柄出鞘利剑般的秦君屹。
她的心底泛起疼惜,唤了一声:“子渊。”
秦君屹回头,冷厉的气质瞬间褪去,“不再多睡会?”
“睡不着了。”苏云宛起身穿衣,一番洗漱之后,坐到梳妆台前。
看着凌乱的头发,她梳头的动作透露出些许不耐烦。
“我来!”秦君屹接过木梳,轻柔地帮她理顺如瀑布般的长发,生怕弄疼了她的头皮。
“有些人天生六亲缘浅,你还有祖母、弟、妹,比那类人强多了。”苏云宛望着镜子里专心梳头的身影,柔声安慰。
裴氏为了一己之私,亲口否认秦君屹的出身,逼他兄妹几个反目成仇,可谓坏事做尽,但苏云宛并没义愤填膺。
越批判、越心伤,何苦来哉。
秦君屹又怎会不知她的体贴,他俯身环手,轻轻拥她入怀,“宛宛,此后余生,我与她恩断义绝,你可会觉得我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