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媳只是为了屹哥儿才有此想法,并不是真的想离开秦家!”裴氏急得满头大汗。
她可不想生了三个孩子了,还被人赶出家门。
真要成了下堂妇,她哪还有颜面活着啊!
秦君献赶紧道:“祖母,您就抬抬手,饶了我娘这次吧!”
“是啊祖母,我娘只是好心办坏事。”秦若岚说完,自己先羞红了脸。
身为女儿,她当然知道娘亲作何感想,可是她和二哥绝不可能背弃大哥,娘只是空想而已。
“这话你自己信吗?”老夫人毫不客气地质问秦若岚,“你娘已经不屑作为秦家妇,那祖母便成全她!”
在老夫人的严令下,四老爷只好出去找来笔墨纸砚,摆放在案几上。
“大哥,您说句话啊大哥!”秦君献心急如焚,渴求的目光直望秦君屹,
然而秦君屹只冷冷一瞥:“要我说什么?”
秦君献泣血道:“大哥,母亲生养我们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这样对待啊!”
“就算她不再是秦家人,我也会为她养老送终。”秦君屹漠然道。
秦君献立即反驳:“可父亲都不在了,真要是将娘赶出家门,咱们做子女的,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这话让秦君屹眉尖紧拧,陷入沉默。
他见惯了生死,对世人的评判早已看淡,可他胞弟、胞妹却不能完全不顾名声,尤其是他们还未娶妻婚嫁,要是因此影响了婚事,他愧为人兄。
苏云宛瞥向老夫人,看她作何反应。
当朝高门府邸,若是媳妇有了难以饶恕的过错,通常采用软禁或病故的做法,几乎没有休妻、和离这等有辱门风之事。
作为最注重秦家名声之人,老夫人肯定会动摇。
果然,老夫人听完秦君献的话,立即心生退意。
绝不能因小失大,辱没屹哥儿和秦家的声誉。
可要是就这么放过裴氏,她又觉得怄得慌。
于是,她不顾秦君献和秦若岚的哭求,亲自写下一份休书。
秦君屹从老夫人刚才的神色中看出端倪,只静坐着任祖母发挥。
苏云宛也猜出老夫人用意,当起吃瓜群众冷眼旁观。
裴氏看到老夫人下笔一气呵成,神色满意地放下毛笔,再顾不得体面和尊严,满脸慌张地跪在地上磕头苦求,“母亲,儿媳真的知道错了,儿媳以后一定安分守己,不再起任何离开秦家的念头”
咚!咚!咚!
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在地垫上,额头很快浮现红肿血迹。
秦君献和秦若岚伴她左右,泪流满面。
苏云宛看着眼前相亲相爱的娘三人,心里可以体会到秦君屹的悲哀,握着他的双手更紧了几分。
秦君屹垂首不语,云袖下的手微微动了动,以视安好。
看见裴氏头皮磕破,一股血流自眉心流下,老夫人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行了,我便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再敢生出离意,我便将这份休书直接给你,你带着行囊滚出秦家。”
“多谢母亲宽宥。”裴氏松懈之后,委顿在地,被秦若岚紧紧抱住。
秦君献快速找出药品,为裴氏处理伤口。
为了包扎伤口,裴氏额头缠了一圈白纱布,更衬得面白如纸。
老夫人挥挥手,让众人退去。
须臾之后,帐篷里只剩下苏云宛尚未动弹。
老夫人道:“宛宛,我有些话对屹哥儿说。”
“那我先去洗浴。”苏云宛起身找出换洗衣物和洗浴用品,带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