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驿一楼,灯火通明。
苏云宛得知水已放好,便交付代买银钱,提裙上二楼。
一路穿过几间客房后,止步在最东侧的上房门口。她敲了敲门,随后推开。
入眼的,便是秦君屹兄弟俩一坐一蹲,沉默的一景。
“怎么了?”苏云宛随口一问,视线的余光不经意扫过秦君屹脚踝的淤伤,顿时愣住了。
整个客房十分寂静,滴针可闻。
“弟,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君屹见胞弟扭头看向门口的妻子,恐他暴起伤人,连忙解释。
秦君献心里五味杂陈,闻言轻嗤一声:“哥,您怎知道我是如何想的?”
秦君屹一噎,总不能当着妻子的面,提起那禁忌的话题。
“说来听听。”苏云宛关上门,拉出一条木椅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秦君献。
秦君献感应了下四周,干脆摊牌,“是为疗伤?”
话音刚落,苏云宛便与秦君屹目光交汇,笑道:“没错。”
秦君屹面露惊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有猜测。”秦君献继续为大哥洗脚,神色落寞,“您放心,我会时刻谨记,不露出端倪。”
秦君屹见他接受良好,心里有些愧疚:“是我低估你了。”
“最近经历了太多事,尤其是分家”秦君献止住话,将满腔委屈和酸涩统统掩下。
磨难最能助人成长,他早已不是满腔热血、心直口快的昔日儿郎了。
只要为了大哥和家人好,他什么都能做到!
眼看着兄弟俩情绪不对,苏云宛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大哥现在怎么样了?”秦君献立即抬头,关切问道。
秦君屹轻快道,“已出去两颗骨钉。”
“当真!”即便早有意料,秦君献仍难以置信,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嫂,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秦君献激动得语无伦次。
苏云宛摇摇头,轻笑道:“话说到这,前几天怎么回事?”
“我”秦君献心一横,满怀歉意道,“我看到大哥手上被人捆绑的痕迹,加上夜里的挣扎声,就误以为你打大哥了。”
秦君献不顾大哥的疯狂眼神暗示,将话挑开。
“好端端的,我打他做什么。”苏云宛一脸纳闷。
秦君屹赶紧终结话题:“好了,过去的事就翻篇了。”
“大哥,今晚是不是要继续拔钉?”秦君献一抹鼻子,提起要事。
“是。”既然已被胞弟知晓,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秦君献恳切道:“我留下来帮忙吧。”
秦君屹看向妻子,心念一动:“宛宛,有弟的加入,可以解决两枚吗?”
苏云宛叹气埋怨:“你就不能一枚一枚来吗?非要受那罪干嘛啊!”
“拜托了。”秦君屹性情坚强刚硬,与其钝刀子割肉,不如来个痛快。
秦君献不知道麻醉之事,只强调道:“安全第一。”
“行吧,亥时开始。”苏云宛颇为无奈道。
亥时正是众人入睡不久的时间,若是太早,恐有他人来寻。若是太晚,烛火未熄,易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