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老夫人瞥向裴氏:“你先把剩余的钱交出来。”
裴氏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绿,心中的愤怒再难掩饰,大声叫嚷起来:“母亲,儿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家,为何要如此待我?”
苏云宛侧头望去,其他秦家人也纷纷停了手中的动作,被裴氏的声音所吸引。
“你小声点!”老夫人斥责道,“我没说你错了,但新媳妇已经进门,是时候退让了。”
被逼到这个份上,裴氏再不想按计划行事,她冷冷一笑:“什么新媳妇!我的献哥儿还没娶媳妇呢!”
车外的秦君献心中咯噔一跳,急忙上车阻止母亲。
然而早已豁出去的裴氏先一步脱口而出:“屹哥儿,你如今重伤不治,是时候将家主之位让贤给你弟了。”
此话一落,车里车外所有秦家人都如同头部受到重击,大脑嗡鸣作响。
苏云宛一声轻嗤,随即心中生出一股妄念:要是秦君屹就此将秦家交给他弟,跟她过二人世界
车厢里,秦君屹将心中的惊涛骇浪硬生生压下,扭头望向愣在车厢门边的胞弟,表情复杂道:“若是你想要,我可以成全。”
“不!”秦君献双膝砸跪在地,膝行几步靠近秦君屹,惊惶得眼眶通红,沙哑嘶喊,“我从未想过!从未!”
“献哥儿,你怎么跟娘说的!”裴氏伸手想拉小儿子起来,专攻心防,“现在秦家上下,也就你能指望得上,你该承担起责任,才能让你大哥好生调养。”
“娘!”秦君献挡住裴氏的手,痛苦低吼,“是儿的错,早该跟您表明态度,儿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大哥的事。”
“什么意思!”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老夫人厉声问道,“你们娘俩早有预谋?!”
秦君献张了张口,垂首默认。
秦君屹心下了然,原来岑依依和他都想叉了,他们娘俩所谓的统一战线,并非是休妻之事。
胞弟对宛宛误会极深,他想联合母亲逼宛宛走,也不是没可能,因此听完岑依依的推测,他打算饭后找胞弟好好聊聊。
谁能想到,他们商谈的竟会是家主之位。
早在儿时,他的母亲就多次恳请父亲,将他胞弟册封为世子,日后王爵由胞弟一脉继承。
可是母亲啊,如今秦家的爵位早已被收回,一个庶民之家,还值得您这么做吗?
不同于秦君屹的无声呐喊,怒火中烧的老夫人直接举起手杖往裴氏身上砸:“好你个裴氏,竟敢挑唆献哥儿同室操戈,看我不打死你!”
秦君屹急得想撑起身子:“祖母息怒……”
秦君献则伸手挡在母亲身前,“都是孙儿的错,您要打要罚,只冲着孙儿来。”
“我还不知道你?愚蠢的东西!”老夫人停下杖击,撑地急喘,“你以为你娘是为了你吗?她只是为了牢牢把控掌家之权,确保她的家庭地位!”
秦君献低垂着头听训,心中苦涩不堪。
他其实早有所感,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可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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