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身藏于围观弟子之中,李孝廉以灵识观摩了整场交手。
光幕中二人,被排斥而出。
李斌捂着血淋淋的脖颈,面色痛苦。
秦非池剑穿胸膛,直接被医馆弟子抬走,送往医治。
好在他并没有过多痛楚,剑伤并未伤及要害。
一旁紧随着医馆弟子的陈豆,也松了一口气。连着三日观摩,他也知晓了修士间交手,是多么恐怖,不留情面。没有绝对实力碾压,不少弟子都不愿认输,血战方休。
秦非池更是如此,凭借玄阶初期修士走到如此地步,每一位与他交手的弟子都不愿放过这轻松取得积分的好机会。
远离人群。
李孝廉攥紧拳头,目光狠戾看着渐行渐远的秦非池,恼怒至极。
“这小子,没想到还真有些东西。”毕恒抠着鼻孔,皱眉说道。其心中困惑,怎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玄阶弟子,可以一下拿出三柄法器飞剑。身前这华服锦衣之人,虽下等法器不少,却好似也没有秦非池所御飞剑那般威能。
“李斌这废物,果然是旁支的废物,我就不该相信这个废物。”气愤道,李孝廉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得知秦非池昨日连战连捷,自身又从地榜第二被挤到第三,特地找了李家旁支,玄阶后期的李斌帮手。
秦非池落败。
李孝廉自知机会来了。予其下品秘元丹,让其故意输掉一场,在秦非池抽签之后,也马上让他开始抽取。根本无需担心签数不对,他自有办法让掌旗使帮忙调换。
一切都如他所料,进展顺利。怎知一个玄阶后期修士,能败于玄阶初期修士之手。这不仅让他白白损失一瓶价值不菲的下品秘元丹,还让秦非池有一丝可能可以跻身前三。早知如此,不如什么都不做,下品秘元丹还能留作自己最后一战使用。
拍了拍他的肩膀,毕恒宽慰道,“其实李斌师弟已经做的很好了。玄阶各期差距并不大,越阶挑战也是常有的事儿。”
“你懂什么。”推开他的手,李孝廉不满道,“要不是这玩意,我们能三番五次被少城主打成这样?”指了指还带有淤青的脓肿眼角,有些怒不可遏。
说什么都可以,说毕恒不懂。
他瞬间就不答应,“孝廉师弟,我每次给你出谋划策,相信你对我的智慧应该有所了解。你懂的我都懂,我懂的你未必懂。”
气极反笑,李孝廉看着一旁的男人,拳头攥的更紧。“不如你来说说,有什么事我不懂的。”
“要搞死这小子,哪里需要废这么多事。”毕恒神秘道,目光扫过围观人群。
双眼停留在一个有些瘸腿弟子身上,指了指后道,“放心,你毕恒师兄不会让你受这气。”
……
医馆之中。
秦非池面色如初,敷上草药包扎完毕之后弟子离去,医馆医师走上前来。
“医师大人,我这师兄还要多久能离开?”陈豆施礼道。
医师瞟了他一眼,并未作答。把着秦非池手腕,观其脉象,“昨日离去之人,便是你吧?”
愣了片刻,秦非池表示确是。
心中思索,顿觉不妙。
“你体质怎么如此特殊,深受重伤竟能够在短短时辰之后,恢复如初。”说着,松开其手腕,扒开其衣襟直接扯下包扎粗布,将其上草药推开细观。
虽有些疼痛,秦非池也敢怒不敢言。
眼见伤口如送来时候一般模样,医师轻笑,“你有秘密。”
“还请医师大人手下留情。”陈豆求情道。秦非池身体异常,他已知晓。眼前医师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异样,想要确认。可此时,秦非池胸膛被利剑穿透,乃伤病之人。如此轻动,极有可能让他伤势更加严重。
再者说,修士之间,各自有各自的秘密。许多修士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机缘。如果谁都知晓自己隐藏在深处的秘密,那还谈何隐秘?如果这被众人知晓的秘密,还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那极大可能会因此被人惦记,不得安生。
他一个入门数月的新弟子都知晓这种浮在水面的规则,道门医馆医师怎会不知。明知故问,想要探听,有图谋不轨之嫌。
陈豆所言,医师充耳不闻。细心将其包扎完好后,起身离开,却又顿下脚步。
凑近其耳旁轻声说道,“如果是快速自愈的功法或者丹方,还请在方便之余告知。”
话罢,便离去查探其他卧榻修士。
秦非池看了眼离去那道离去的身影,心中感慨。
自己能够这么快恢复,一方面与自身体质特殊有极大关系。自神秘山洞之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不管是受了何等伤势,睡上一觉就能恢复如初。可他心中也知晓,医馆替他包扎敷药,也是快速修复身体的一剂两方。草药在伤口上,不断传递入温和能量修补,再与特殊体质结合,方才能让他这么快恢复。
放在以往那些伤势,大多只伤皮肉,睡上一觉恢复如初也算正常。
无论是与梁少平交战,还是被李斌剑穿胸膛,都不是简单的皮外伤,是伤及体内之害。想要恢复,可不是简单睡上一觉即可。
道门医馆中数位医师,皆是他万分尊敬之人。救死扶伤,没有渴求回报。若说大道千万,那医师所修,应当就是大善之道。
索取丹方,研习功法,在他看来,这种行为可以理解,甚至于理所应当。医师若能够掌握更多医术,能够拯救伤者的手段也就更多,是大善之举。
如果可以,他愿意告知。
可自己只是特殊体质,形成此体的原因,连他自己都没能搞清楚,仓皇告知,除了被抓去研究之外,给医师提供不了帮助。
与其如此,还是待自己搞清楚之后,择机告知,免得其心中有所牵挂。
见其沉思,陈豆没有打搅,端坐一旁摸摸守候。
只是突感一阵威压袭来,扭头看向门口。
一位身披黑袍,乌冠束发之人径直走进医馆,停留在秦非池榻前。
“前辈,你是?”
陈豆紧张问道,却被无视。
不远处医生目视黑袍人,眉头紧皱,未曾开口。
“你是玉剑峰弟子,秦非池。”
此人从未见过,为何站在自己榻前,还知自己姓名。心生疑窦,却在威压之下不得不作答回道,“弟子正是,不知前辈是?”
“道门执法使,邱原。”
周遭病榻,但凡有清醒的弟子,纷纷闭上双眼,假装沉睡。
陈豆心惊,执法使威名如雷贯耳,却从真正见过,如今得见,惶恐不安。执法使前来,好像是针对他的好兄弟,硬着头皮还想要问明缘由。
秦非池就像一只鸡崽,被黑袍人邱原一把拎起,不等其反应挣扎,快步离去。
“这?等等!”陈豆反应过来,快速喊道。却见其充耳不闻,已经消散在视野之中。
立于不远处,医师轻叹,走上前来。
“没用的,执法使出手,你一个弟子叽叽歪歪影响不了分毫。此子师承何人,寻其师尊前往执法堂求情。以求保险,再去找寻如今道门掌事之人,或许能保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