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轰鸣,大雨如注。
整个世界被迷雾笼罩,视线模糊不清。
国子监祭酒柳珪的府邸中,江羽与柳珪二人在庭院的凉亭内煮茶闲谈,氛围和谐融洽。
柳珪品一口热茶,目光中满是对江羽的欣赏,感慨道:“小师弟,实话说,你真是才情出众。这次平息魔灾,原本我只是看不过魔族肆意掠夺,故上书直言劝诫。”
“哪知却触碰了敏感之处,问题反而越发棘手,连师父也陷入了困境。你的到来不仅完美解决了此事,还让师父得以解脱。”
柳珪接着说:“论智谋胆识,师兄自愧不如啊。”
江羽笑应道:“师兄过奖了。”
柳珪话锋一转:“齐国的现状你也见识了。陛年轻有为,英勇睿智,亲近贤良远离奸佞,用人唯贤,尤其尊重并采纳贤士的意见,是一位明君的典范。朝堂上,摄政王贤明,丞相沉稳,两位辅政大臣同样稳健,齐国的政局一直很稳固。”
江羽闻言,微微眨眼。
他感到有些奇怪,柳珪这番话莫非是在招募他,想让他留在齐国?
他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打算。
他还想挖走柳珪,让他去大秦效力,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柳珪的神情更加温和,缓缓开口:“小师弟,齐国国泰民安,大有盛世气象。在这里,你的才智必能得到充分展现,有机会登高位,展宏图。所以我认为,你应该留在齐国。”
“大秦的赢九霄陛下确是明君,虽然他信任你倚重你,但大秦的疆域太小,基础太脆弱,地方贫瘠,无法提供你施展抱负的空间。”
“你,愿意留在齐国吗?”
柳珪身体微倾,说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亲自去禀告陛下,保证朝廷会善待你。”
江羽摇头道:“师兄,我不能留下,我必须回到大秦。而且我在大秦已有家室,妻子已有身孕。我的家人,我的心都在大秦。”
关于齐国的问题,江羽没有提及。
柳珪如此态度,显然是对齐国忠心耿耿。
因此,没有必要提及,以免影响彼此的关系……
柳珪并未退缩,立刻又劝慰道:“小师弟,你的伴侣与子女之事易如反掌,只需差遣信使,将他们接至身边即可。大秦之地寒冷严峻,据说许多民众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障。”
“齐国繁荣昌盛,人民生活安逸,能提供足够的空间让你施展你的魔法才能,让你的技艺得以发扬,同时也能让你的亲人过上优越的生活。更有稷下魔法学院,将来你的子嗣在那里研习魔法,也能为他们的未来铺设光明的道路。”
江羽轻轻摇头:“恐怕并不容易。”
柳珪急切地问:“为何这么说呢?”
说到这里,柳珪心中焦急,害怕江羽选择离开。他抓住江羽的手,诚恳地说:“小师弟,你怎么不明白呢?大秦能给予你的,齐国同样能给你;大秦无法给予的,齐国也能补足。你看,就连师父也在齐国,你何必执着于大秦呢?我们师兄弟都在齐国,这不是很好吗?”
江羽淡然一笑:“师兄,师父已决定离开稷下魔法学院,随我一同前往大秦。”
“啊!”
柳珪闻言大惊失色。
他颇为震惊,过了半晌才回过神,问道:“师父在稷下魔法学院安好,为何要去大秦?”
江羽目光一凝,坚定地说:“稷下的学子皆蒙受师父的恩泽,从他那里学习魔法知识。就连稷下的学者和教师,也都聆听师父的教诲。然而当师父遭受围攻时,他们又在何处呢?”
“他们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落井下石,要么视若无睹。”
“如此稷下,不必留恋,还是去大秦吧。毕竟,大秦有韩师兄,他会妥善照顾师父的。”
江羽接着说:“师兄,师父的处境你清楚。这件事深深刺痛了他,因此他决定随我一同去大秦看看。”
柳珪叹了口气。
稷下魔法学院的事,实在是耻辱。
是稷下的耻辱。
也是齐国法师们的耻辱。柳珪的目光转回江羽,再次问道:“那你呢,你也可以留在齐国啊。”
江羽回答:“师兄,我的伴侣是大秦皇女的唯一女儿。”
闻言,柳珪面色微变。
这可是齐国无法提供的。
大秦为了拉拢江羽,不惜将公主下嫁,这是齐国无法比拟的。更何况,想让江羽留下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并非国王的意愿。
“唉……”
柳珪再次叹了口气。
他说:“既然师弟和师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言。这次法术风波,多亏师弟相救,否则我这国子祭酒的职位怕是难以保全。”
江羽道:“师兄过奖了,我们是师兄弟,这是我应当做的,是我的责任。”
柳珪拿起茶杯,说道:“言尽于此,师兄祝你一路平安,前程似锦。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多谢师兄。”
江羽举起茶杯回敬。
饮尽茶水,他放下杯子起身道:“师兄,我还有些事,就此告辞了。”
柳珪低语:“此刻雷雨如帘,冒雨离去恐染风寒,待乌云散尽,再启程不迟。”
江羽回应:“事务紧迫,不便久留。”
柳珪见劝说无效,遂亲自护送江羽离府,直至江羽踏入魔法马车,他方才转身归去。
马车在石板路上滚过,发出“咕噜咕噜”的回响,江羽回味着柳珪的关切之词。柳珪未曾提及其他条件,此乃其真诚的意愿。本想邀柳珪共赴大秦帝国,因其才情横溢,通晓古籍。然而柳珪为齐国子民,身为国子祭司,他率先恳求江羽,足见对齐国的忠诚。
要说服这般忠贞之人离开故土,无异于登天。因此江羽虽有此意,最终还是放弃了。
马车抵达旅店,雨仍未歇。
江羽手持油纸伞,跳下马车,疾步迈进旅店。他将伞交给高小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然而刚至门前,他双眼瞪大,一脸震惊。
田长乐竟在此处等候。
更令人诧异的是,她浑身湿透,湿润的衣裙紧贴肌肤,勾勒出曼妙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