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颈部受制,仍能开口,连忙道:“千两黄金非同小可。我人在舟上,何来如此巨款?”
“我并非商贾,不会携带重金。此次途径襄阳前往金陵,纯为游历。你既认得我,也好办。等我们的船抵达金陵,随我去顾家取钱如何?”
中年男子手腕骤然收紧,冷笑道:“你以为我巴熊是傻子吗?到了金陵,进了顾家,我还拿得到钱?顾长庚,叫你女人速筹银两,否则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巴熊此言一出,四周哗然。
众人纷纷后退。
“巴熊,此人竟是长江流域声名狼藉的悍匪巴熊。据说巴熊心狠手辣,专掠富家子弟。更有甚者,他喜好斩首示众,挂头颅以示威。”
巴熊,人称江面霸主,于长江流域的盗匪之中,实力堪称翘楚。他杀人,全凭心绪,心境不佳时,无论是稚子还是老者,皆难逃一劫。众人连忙退避,以免牵连其中。
“顾长庚何苦招惹巴熊这等煞星?此人凶残,一旦招惹,全家恐怕难安。若巴熊率长江盗匪来袭,我们的巨舟怕是无人能逃脱。”
“顾长庚,他竟是我们的累赘。”
围观的士人均议论纷纷,话语间对顾长庚颇有微词,更对巴熊心怀畏惧。
长江盗匪,江羽略知一二。
他们是长江上的一股强盗势力,行动如风,难以捉摸。即便朝廷多次围剿,也未能将其彻底铲除。巴熊在这些盗匪中,地位显赫。
随着晋国士人的步步后退,江羽静立未动,却已置身人群之前。他尚未理清顾长庚与巴熊间的恩怨,或许根本不存在纷争,只是巴熊觊觎顾长庚而已。
江羽的目光锁定顾长庚,心中几乎肯定,顾长庚出自金陵顾氏。毕竟金陵的顾家,除了顾喜所在的分支,又有哪个分支配得起顾家之名?
南晋世家,谢家无疑首屈一指,顾家、陆家、张家皆为南晋名门望族。
这些世家传承百年,非小家族可比。
每一家族均有自家底盘,虽未割据一方,但其势力盘根错节,悄然掌控着地盘。
比如谢家源自吴郡,顾家源于九江郡,陆家出于庐江郡,张家则源自丹阳郡。
皆是晋国地域内的豪门巨擘。
江羽暂未动手,他想看看顾长庚如何应对。
闻言,顾长庚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道:“巴壮士,我所言句句属实。一千两黄金,确是巨款,谁会携带如此巨资在身?”
“我身畔不过数百两白银,无更多财帛。倒不如,巴壮士先收下此款,权作应急。我保证一到金陵,归家之后,即刻筹措黄金一千两,绝不食言。”
巴熊皱眉,略有犹豫。
千两黄金,确实数额不小。然而,巴熊心中并不甘愿。
他眼珠转动,很快心生一计,有了对策。他盯着江羽,冷声道:“小子,给老子滚过来。你不滚过来,老子立刻取你性命。”
江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反问:“你叫我过去?”
“正是!”
巴熊点头应答。
他沉声吩咐:“过来,蹲在船舷边,拿纸笔为顾长庚写下欠条,向船上的人借钱,凑足一千两黄金。谁敢不借,老子就杀谁。”
哗!
其他晋国士人一片哗然,个个心生恐慌。
他们敢不借吗?
这些晋国的修士,后悔涉足此地,更渴望逃离。然而望见巴熊那凶煞的目光,他们只得留步,不敢妄动分毫。江羽毫无畏惧,径直向前行去。
巴熊并未将江羽放在眼里,手仍紧紧扼住顾长庚的咽喉,低喝:“顾长庚,现在向船上的同道求援,借不到灵石,你就准备赴死。”
顾长庚心中暗叹巴熊难缠至极。
这巴熊,竟用如此手段逼人。
顾长庚无可奈何,只好先应承下来,敷衍道:“好,我借,我愿意筹措灵石。”
此时江羽已近在咫尺,靠近顾长庚之际,原本稳健的步伐骤然加速,一记疾如闪电的拳势直取巴熊。
砰!!
一拳正中巴熊面门。
凄厉的惨叫回荡。
巴熊鼻梁瞬间粉碎,血如泉涌。剧痛之下,他掐住顾长庚脖子的手不禁松弛。他自己也踉跄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巴熊瞪大双眼,抹去脸颊上的血迹,盯着未乘胜追击的江羽,恶狠狠道:“小子,竟敢偷袭!你激怒了巴爷,今日,巴爷定要取你首级,将你投入江中喂鱼。”
“受死!”
巴熊猛然扑出。
他挥拳砸向江羽,而江羽右手如电伸出,五指张开扣住巴熊的拳头,左手肘部上抬,猛击巴熊的肘关节。
嚓咔!!
关节断裂,巴熊痛苦嚎叫。
江羽面无怜悯,巴熊乃长江之上的一介巨寇,杀人如麻,本性凶残。他出拳无情,真气鼓荡,赤阳功的炽烈刚猛之力,裹挟拳锋,直取巴熊喉头。
砰!!
拳头击中喉结。
巴熊喉头塌陷,瞪大眼珠,粗犷的面容写满痛苦与狰狞,魁梧的身躯颓然倒地。他的身体痉挛两下,脖子一歪,生机全无。
哗!!
四周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