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言官目瞪口呆。
永丰帝忍俊不禁,难得当朝笑出声。
隋进恼得面红耳赤,“陛下!长公主此言实在是强词夺理!臣从未去过淮安,又怎会与山匪车上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昭华笃定道:“隋大人食大邕俸禄,进谏规劝父皇,以确保大邕境内民生安稳。可即便有隋大人辅佐,父皇治下的淮安偏偏还有山贼作乱,就算不是隋大人亲口指使,却也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荒谬!实在是荒谬!”隋进又恼又怒,气得指着昭华的笏板都抖得快掉了,“朗朗乾坤,陛下在此,长公主怎可清口白牙污蔑朝廷重臣!陛下……”
“隋大人也知道这是污蔑?”昭华冷不丁开口,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耿贵妃连朝政都未曾沾染过,却还能导致一朝覆灭。那你谏议大夫隋进,为何不能指使山贼作乱?”
隋进表情蓦地一顿,连带着文官们的脸色也是一僵。
“前朝盛世衰颓乃回帝庸碌懦弱无为,至于高帝朝覆灭……呵。”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于愤怒之上的冷静与审视,“王朝兴盛之时耿贵妃是帝王笼中宠,王朝覆灭,却将罪责尽数扣于女子头上。这才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这些大臣,难道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不,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成见这座大山使得他们一叶障目,斯文儒雅的君子也变为面目狰狞的鬼刹。
“武举确实是为大邕选拔人才良将,如今西北、西南皆有战乱,武举可堪当入仕之捷径,可本殿想问问诸位大人,家中可有儿孙参考?”
以隋进为首的众人,皆默默以对。
“本殿知晓原由,更理解诸位不愿让家中子孙赴险,昭华甚至不能斥责诸位国家重臣不在国家危难之际教导子孙拯救边关百姓于水火,父皇也不会因此就责难诸位不为国尽忠。”
昭华立于大殿前中,凌厉眼神扫过一位位大臣,“可如今,大邕境内爱国志士频出,甚至是诸位口中引以为耻的弱女子都学成了一身本事,愿为父皇提宝剑着铠甲,上阵杀敌!诸位却高高在上,口诛笔伐,横加揣测,肆意诋毁,欲将国之良将扼杀于口,不知是何居心!”
众人脸色大变!
“咚”
“咚咚”
一个个忙不迭矮身跪下去,“陛下明鉴!臣等绝无此心啊!”
大感委屈之余,几人后背亦是冷汗涔涔。
没有几个文官会让子孙走武举的路子。
毕竟那可是边关沙场啊,立功虽易,却也是死伤无常,哪一个将军不是在鬼门关几经生死?
这几乎是官场的常识,绝大多数人都这么做了,也没有人会拿此说事,包括永丰帝也不能以此发难。
可长公主不仅毫无遮掩道出他们心中所想,更是在此情此景之时以冯昭林的忠君果敢为对照,将他们的自私与伪善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帝王面前!
简直是杀人诛心!
大殿惊得几乎是落针可闻。
隋进几人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
良久之后,只听得上头永丰帝轻笑一声,“朕相信诸卿皆是忠君重国之良臣,昭华,不可放肆。”
“儿臣知错。”
“恩。”永丰帝从龙椅上起身,对着底下诸臣道:“今日朕累了,改日再议吧。昭华随我去椒房宫坐坐。”
永丰帝和昭华长公主父女云淡风轻地走了,隋进等人却瘫软在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