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三哥病重,五哥七哥山水不显,哥哥便是当之无愧的储君。如今三哥渐渐病愈,虽难封储却也不愁命数。而五哥又走到了人前……”
“五哥出使北燕大功,归来后必定封王。我本想着,五哥仁厚,哪怕是他将来为太子,哥哥退居,也不会闹到兄弟阋墙的地步。可偏偏当初他受刺,哥哥真的插了手。”
到了这地步,她并不觉得唐衍会放过自家兄长。
何况,只要兄长能顺利封储,她便很快能回家了。
“自古成王败寇。”她眸光倏尔坚定,“这个储位,哥哥必须争!”
侯春静静地听着,看她如此为兄长前程殚精竭虑,不由心疼,“瞧着要起风了,殿下可要回院。”
宝仪却听不到这话,心思沉浸在这些时日的变故内。
“父皇这一次看似是装病以惑太后,可这些年父皇的确积劳成疾,只是他一力扛着,还未叫人知晓罢了,他也早有意立储。若真有朝一日……我必得提前做好打算。”
侯春不忍,“殿下……”
她却深深吐出一口气,看向他,“侯春,这些年我过得浑浑噩噩,为了回家走了许多弯路,临到这些时日我才恍然大悟。”
侯春许久没听她说起“回家”二字了,一时间恍惚不已。
“殿下,要回去了吗?”
“或许吧。”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有着清晰可见的欢喜与期待,“不过若我走了,必定也会安排好你们的去处的。”
她笑着,“侯春,你该为我高兴。”
侯春努力扬起一抹笑脸,“是。”
他会喜殿下所喜,忧殿下所忧。
一如多年前殿下将他从掖庭带出时,他的承诺。
另一边,北燕甚是“懂事”。
北燕帝人虽然老了,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北燕与北狄大邕相邻,三国中尤以大邕势力最强,却也最是资产丰饶。
北狄来谈联盟时,北燕帝听闻大邕永丰帝病倒不能理事,而境内太后当政为巩固权势必然不敢反击,本着能吞一点儿是一点儿的想法,他甚是心动,由着长子去了。
而如今大邕的皇子带着大邕帝的亲笔密信来了,还许以威逼利诱,这一打听才晓得,永丰帝都复朝了!
明白大邕内乱实则是个幌子的北燕帝立马不敢乱来。
即刻向大邕说明他并没有入侵大邕之心,一切举动皆是长子悖逆之举。
自然了,不管是否是谎话,大邕只需要一个态度。
为了能与大邕继续互通往来甚至借由此事多得些好处,北燕帝毫不犹豫地处死了长子,又立即收兵,甚至驻兵在北狄边境上,一副随时都可能反咬对方一口的意思。
北狄因为北燕的反水瞬间孤立无援,上演了犹如重华大殿上的一幕。
而这一回,本就骁勇的定北王军不再忍让,一股脑几乎打到了北狄的大本营。
消息传来大邕,举国上下皆欢庆!
永丰帝趁热打铁,令在京两位年长皇子及大理寺彻查科举舞弊案。
随着太后出发行宫,许多尸位素餐的勋贵们跟着倒下。
没了阻碍后的大理寺查案简直神速,加上太原王氏还有个堪比王束的王爻辅助。
三日后,一份新的卷宗便呈上了紫宸殿案头。
“巡考招供:顺义伯府刘章之卷宗,乃是刘章本人亲手写上王尾之姓字,充为王尾之作混淆视听,至于王尾之卷宗,损于弥封李恙。”
“且在案发后,刘章曾暗使人诱导王尾,以至其为护族自缢。”
昔日刘章状告太原王尾更换其卷宗则更是无稽之谈。
实是刘章不满兄长无才却居其上袭爵,故而接受太后利诱,以谋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