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双手握住皇后的手,感受到手心的凉意,鼻尖微酸。
“早知母后不肯安心用药,我就该托医师日日盯着母后,也好过母后残损身子。如今我既回来了,母后便不能躲懒了。”
手握得更紧了,让要以此渡自身的体温给她。
谢皇后无力地笑了笑,说:“好。”
永丰帝见了此景,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折身出门,将立在门口的王束带到了紫宸殿。
常礼拿来了空白的烫金圣旨,缓缓展开。
永丰帝取了蘸了墨,斟酌着下了笔。
烛影摇晃,笔墨随风而干。
他暂搁了笔,想着卷宗中唯有一处的空白,望向底下站了许久的少年郎。
“皇后病重,有意为长公主指婚。”
王束料到陛下为要事寻他,可真正听到此话时,心尖儿还是似被什么柔软的物件敲击了一下。
他尚未婚配过,可他并不迟钝,反而因为入京后的许多事情,在此事上甚是敏锐。
他极聪明地没有开口,静待上头陛下发话。
其实给士族赐婚之事,永丰帝也犯难。
先帝在时便有意将几位公主赐婚士族公子,以此拉拢。
可士族一向骄傲,一提到娶公主,连官职都不要了也忙不迭地要拒绝。
王束此人,能力超群,聪慧异常,眼界颇高。
之前还谏言抨击过昭华。
更是难办。
犹豫许久,他缓缓开口,“王氏与谢氏本都出身士族大家,世交百年,从前也有联姻旧俗。言裕你……”
“微臣愿意。”
“朕知道你胸怀大志,可立业与成家并不冲突。朕的昭华果敢坚毅,心思玲珑……”永丰帝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他意识到王束说了什么,惊讶得嘴都没来得及和合拢。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呢。
永丰帝的反应也叫王束难得丢脸了一回。
他不习惯矫情,喜欢就是喜欢。
于是一撩衣摆,长拜下去,“能得长公主殿下下嫁,是臣之幸。”
永丰帝大喜。
“好小子!”
寒雪密集,远在千里外的竹林密集之处。
床榻之上的玄衣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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