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慈安宫这么些年,哀家竟不知你是如此言辞不端之人。”
落槐急忙辩解,“是长公主闯宫在先,冒犯您。何况长公主的侍女还威胁恐吓奴婢,奴婢再差,好歹也是慈安宫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长公主如此行径,难道不是不敬长辈吗?太后您看奴婢的手腕……”
她将还在发疼的手腕露出来。
太后皱眉看她,眼里噙满了对蠢货的不耐烦。
落槐看着自己光洁白皙,压根看不出来遭受了迫害的手腕,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会……”
“我若不执意入慈安宫,只怕才真是要不孝了。”
昭华冷哼一声,别过眼来,道:“皇祖母素来疼爱我们孙辈,可今日我来慈安宫却被拦在门外被一介侍女呵责。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岂非叫天下人质疑皇祖母?”
昭华微微屈身,“所以为了皇祖母的名声,孙女儿不得不闯宫。”
对方言辞太犀利,自己的人却不中用。
太后摆了摆手,“今日的确是哀家吩咐要休息,没想到底下的人会错了意。”她如看死人一般瞥了落槐一眼,“许是这两日哀家令她煮茶没煮好被哀家说了两句才心怀怨怼,才做出这般错事。这样吧,正好你来,你替哀家料理了她吧,权当是叫她给你赔罪了。”
叫慈安宫的人给她赔罪?
明日言官们的唾沫星子不得将她那老父亲给淹了。
“皇祖母慈爱,孙女儿都知晓,也并未有何怨气。她既然对皇祖母不忠,皇祖母惩戒一番就是。只是她到底是伺候了皇祖母多年的人,又是一等侍女,必定是皇祖母贴身用的人,皇祖母千万不要为了孙女儿太过重罚。”
“她冒犯你,岂能不罚。”太后挥了挥手,“落槐言行不端,即刻痛打二十大板逐出宫去。”
语罢,根本没留机会给落槐喊冤,立马便有人捂了她的嘴拖下去。
这时苏荷也回来了。
她脸色不好地对昭华摇了摇头,并未寻到人。
昭华眸光再次看向那里头,眸光微闪。
太后看在眼里,唇角微勾,“怎么,你寻平康有事?”
她做事,从来滴水不漏。
“本来是想叫去平康县主处等皇祖母睡醒,没想到先等来了皇祖母,就叫她去与平康县主说一声罢了。”
“平康近日得了些风寒,也在躺着呢,你就别去她那儿了。你既是来送药的,便跟哀家进来吧。”
“芜芯,”太后喊了人,“你也别在哀家身边伺候,去瞅瞅县主如何了,也好来给长公主说一声,免得她忧心。”
太后这做法不可谓不周全,昭华也不能寻什么别的由头去配殿了。
正好,她也不急。
与太后正要抬脚往里间去,配殿突然跌跌撞撞走来一个人影。
“昭……华。”
霍辙倚在门柱边,面色潮红,全身都是松软的。
昭华看了一眼,衣衫是整洁的。
“初九。”她命初九去扶人,面带疑惑地看向太后,“原来在孙女儿之前,皇祖母还请了霍世子做客。”
芜芯心思急转,脸上缓缓升起些疑惑又不悦的神色,“霍世子不是半个时辰之前就告辞自行离去了吗?为何……为何会从平康县主的配殿出来?!”
太后拧眉,“快去看看平康县主如何了。”
芜芯很快进去又出来,神色惊慌得厉害。
“这这……太后您自己去看吧。”
昭华瞥了虚弱的霍辙一眼,随着太后进了配殿。
平康县主已经醒了,蜷缩在被子里将自己抱成一团,眼角的泪无声地流。
地上还有一些私密的衣物,被扔在一旁。
太后一见便瞬间冷了脸。
“霍世子,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可惜霍辙在这时候突然晕过去了。
好死不死还倒向了昭华这一边。
她迅速伸手,将人拍回初九怀里。
“此事干系重大,霍世子与县主都身份特殊,必得要你父皇来做决断!”
虽然此事被昭华提前来扰乱,霍辙与范依然并未真正做成那档子事。
可有如今这个场面,已然够了。
太后大手一挥,“即刻去请陛下来!”
“母后不必劳烦。”
大门敞开,谢皇后由谢婉柔扶着进来了。
“妾身已然着人去请了,陛下政务繁忙,妾身先行来处置。”
太后微微眯眼,“皇后?”
“此事到底是宫闱中事,妾身执掌后宫,由妾身来处置,想来也不算失了规矩。母后,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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