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束曾听武学师傅说起,马有灵性。
若想驯服烈马,那你就得比它性子更烈更狠。
受惊之马或许不同,却又有相似之处。
不论人还是动物,最怕的便是能抓住自己软肋,还凶狠过自己数倍的。
昭华反应极为迅速,左拐后,手指深深嵌入缰绳中,制住马匹,身影对比起狂乱焦躁的马儿显得异常冷静和坚定。
马儿不满,猛得后腿站立,前蹄前扬于空中,想要摔下背上之人。
可下一秒又被她扯住缰绳,狠狠压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竟也半点甩脱不得。最后只得仰天嘶鸣一声,是不悦,亦是示弱。
逆光下,视线变得朦胧影绰。
他看见她缓缓直起身,跨坐马上。
红白学子衣袂角翻飞,挡了娇阳。
而她,胜似娇阳。
比试到底是因此被迫暂停了。
“没事吧?”霍辙替她牵了马。
昭华翻身下来,摇头。
霍辙心里一松,眸光却在下一刻变得晦暗冷冽。
“幸好殿下无碍,方才可当真惊险。”袁含璋十分担忧的模样,又带着些赞喜,“不过长公主殿下果真矫健,若换了旁人,哪儿敢这么骑马。”
这话说得巧妙。
方才惊马时,袁含璋是离昭华最近的,她这话传到悠悠打马前来的朝阳公主耳中就变了味道。
“不过是场比试罢了,你即便想赢也不必如此吧。”朝阳面带戏谑,道:“倒不如一开始就说些软话,本公主便也不上场了。何必为了争面子还故意惊马提速。”
戚乔乔上来站在昭华身边,冷哼:“朝阳公主眼睛若是瞎便不要了,明眼人都晓得此事是意外。”
朝阳嗤笑,“到底是不是意外,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微微抬眉,看向对面的女子,虽然不乏运气,可这乡野公主能以一己之力制服惊马,还是叫她意外。
“好好的武试被毁,如今难道要再等一月再比吗?”朝阳正想通过此次武试挫一挫大邕的锐气,自然诸多不满。
“不必等。”霍辙出声。
这本是朝阳所愿,可她却又不满意了。
“可继续比,未免有所不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