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含璋勾唇,福身退了下去。
唐翘眸光噙着暗色看了她一眼,旁边便有人上前去了,“司业大人,学生以为此举不妥。”
“是谢姑娘啊,”李司业笑意盈盈,“谢姑娘请说。”
谢婉柔道:“女学子中,于文武两方,有学有小成者,亦有不大精通之处。既然同为学子,来国子监本就是为了学有所成。不妨设定一个期限,给予咱们一些修炼学习的时间,等到约定的期限日再比,大人以为如何?”
李司业这才不再敷衍,颔首:“此法可行。”
他大手一挥,“那就随机分成四拨,一月后,于校场大比。”
出国子监时,戚乔乔才终于振作了精神。
“一向婉柔姐姐都不爱理会旁的事情的,今日怎么突然开口截袁姑娘的话?”
她的直觉告诉她,婉柔姐姐如此做,必定是有殿下的意思在里头。
唐翘一边提裙过门槛,一边问她,“乔乔可知,国子监女学为何而开?”
“自然是广纳有才女子,扬我大邕国威。”戚乔乔嫌麻烦,一下就跳过那门槛来。
这些时日北狄和北燕南楚的使臣们都还没走呢,总要叫北狄那两位心高气傲的公主瞧瞧,大邕是何等的人才昌茂。
唐翘边走边道:“对外如此,对内却还有门道。”
戚乔乔蹙眉,想了好久才试探性地问:“因着要叫素来清高的士族才女跟前,展我京中贵女风采?”
“乔乔只说对了一半儿。”
“一半儿?”戚乔乔脑瓜子卡壳,追着问她,“另一半是什么?”
宫里皇后给她安排的马车就在国子监门口,唐翘站在马车车窗底下,道:“叫京中高傲贵女一脉,认清己之局钝。”
“合而谋。”
戚乔乔隐约懂了,却又有些不懂。
正如殿下所说,筹办国子监女学,是想令勋贵与士族合而谋。
这样的道理,想来以袁大姑娘的聪慧是不难明白的。
可为何,这两日袁大姑娘似乎有意无意在挑起勋贵官宦与士族之间的龃龉?
戚乔乔隐隐有些猜测,可转念一想,又怕自己是因为姜瑜来与袁含璋关系好的缘故,以致自己心中对袁含璋有所偏见。
于是没提。
唐翘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没立刻上马车。
婉柔瞧出她的心思来,柔声提议道:“听闻京中新开了一家酒楼,饭菜很是可口。”她早打听过戚乔乔的口味,于是道:“其中,有一味酱烧猪蹄,做得格外美味。”
这话一出,戚乔乔脑袋里什么想法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走!吃猪蹄子!”
唐翘与谢婉柔相视一笑,也不必各自坐各自的马车了,谢家的马车又大又宽敞,又不致像唐翘所乘之马车那样规制高,故而三人齐齐坐了上去。
因相处了许多日了,彼此都很合性情,也不必需要谁起一个话头,戚乔乔自然而然地就说起这两日在学堂内听闻趣事来。
诸如:
“自打霍世子和王大公子来国子监授课后,国子监的门口啊,整日围了不少贵女呢。”
除进入国子监学习的这一批女学子外,大多女子也顺应时势,或入雍州长白书院求学,或在自家兴办女学。
女学中,若论成就,如今自然还是以长白书院为首。毕竟这是打大邕建朝起就开始招收女学子的书院。
只是此前一直甚少有女学子前往求学。
直到国子监开始正式招收女学子后,长白书院女学一脉也扩增不少。
可若要说何处名气最大,还得是国子监。
除其女学汇集大邕贵族之女,士族才女外,定北王世子和王家“祥瑞”的名头亦是响当当的。
“据说长白书院的年轻助教们因此很是伤神,又听闻明年科考两位公子都会下场后,长白书院上下如今众志成城,勤学苦练起来,就为着科考做准备。”
“依我看啊,别说那些男学子们了,这次我们要比试的事传出去后,我估摸着长白书院女学也必定坐不住。”
作为先设立女学的书院,长白书院必然还是不想丢了颜面的。
若让国子监女学后来居上,岂非惹人笑话?
“不过不管怎样,咱们眼下啊,最要紧的便是组队的事情了。”一说起这个,她就难受,“这每组也就五人,咱们三个能分到一起吗?”
唐翘笑了笑,“不好说。”
这不过是委婉的说法。
无论是唐翘还是谢婉柔都知晓,她们三人,必定是要分散开来的。
所谓的随即组队,无论有多“民主”,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国子监女学,是贵族与士族融合的一个信号。
无论从国子监层面,还是永丰帝那里,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这一目的。
她和唐沁,不过是促进者。
促进贵族与士族之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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