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却很明确。
杀了她,毁了湖州官府。
他是有备而来,早就做好了打算离开。
“湖州官府的事情,朝中现下可有什么决断?”
“蒋廉贪污敛财,违制扩建盐场,无辜戕害平民,任何一条罪名,都够判死刑了。其余官员按与谋程度罚罪。此事涉及太大,卫兄已经向陛下上书。”
湖州官府贪污腐败证据确凿,必定是要重罚的。
谢荆道:“我估摸着,陛下应该会派遣刑部侍郎汪究与大理寺正卿前来治理此案。只是这样关乎数万百姓的案子,朝中必定要一位皇子或是相阁大臣前来做主审之官。若陛下让太傅或是御史大夫前来便罢了,可若叫四皇子来……”
他看了唐翘一眼,“那便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此事几乎快要盖棺定论,无论派谁来做善后之事,都是要往利好百姓方向去做的。
虽然在清查过往的时候会有一二阻碍,可与得到的好处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在百姓跟前惩罚罪行厚重的贪官污吏,无疑是声名大噪的好事一桩。
谢荆只能期盼陛下派一位大臣来。
可唐翘将他这一期盼给击碎了。
“若是往年,父皇必会择一位大臣代为前往,可今年,来的必定要是皇家之人,而且,必得是皇子。”唐翘肯定道。
谢荆微微蹙眉,忽然想到什么,“殿下的意思是,兴科举和新盐策的事情?”
任何一项政治变革脱离了百姓的支持都是行不长远的。
在大变之前,都要先聚民心。
尤其是永丰帝还掣肘于那些尸位素餐的勋贵世家之时,民心,便是重中之重。
这样一想,谢荆便免不了忧虑。
“皇子中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唯有逸王与四皇子。逸王殿下近来身子虽有好转,可他之前才去了梁州长途跋涉,如今还未好全,陛下必定不会叫逸王殿下再次涉险。”
那便只剩一个唐持了……
“三叔别忘了,我的兄长可不止两位。三哥来不了,还有别人。”
谢荆狐疑,“除打头的二位皇子外,稍微年长一些的,也就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了。二人生母位份不高,这些年又都养在广集殿,一向低调。尤其五皇子,更是默默无闻,最怕与人来往。”
他觉得悬,“即便真将这样的事情落在他们二人头上,他们又敢绕过两位兄长独挑大梁吗?”
在宫中生存是需要智慧的。
那二人能平平安安长到现在,除了永丰帝的关照外,也是他们低调不惹事才有今日。
一旦接触到朝政,便会涉及旁人的利益。
这二位皇子真的甘愿放弃多年得来的安宁参与到湖州案件中吗?
“默默无闻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表象罢了。即便五哥六哥一辈子如此不争不抢,也大概率得不到安宁。”
如今父皇还在,有些人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可若来日父皇年迈权柄下移,他们二人皇子的身份便注定不得安宁。
只要有一丝成为储君的机会,都会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此非人力所能调和。
“更何况,”她缓缓勾唇,“三叔怎么就确信,他们真的是与世无争呢?”
“汪究是谁的人,三叔不是一直都无从查出吗?”
“你知道?!”谢荆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我一直以为汪究什么边都不靠。”
毕竟这位也是官宦之族出身,可他在朝中的待遇和卫闽比起来好不了多少。
他好奇得要死,“汪究是五皇子的人?”见唐翘没说话,他又猜:“六皇子?”
唐翘卖了个关子,“等到时候朝中人来时,三叔便知道是谁了。”
谢荆便没再追问,见唐翘早有所料的模样,他不知不觉安下了心。
“我需要做什么?”
“不论谁来,三叔全力协助就是。”
正说着,外头便有人来。
是火急火燎的卫闽。
他急于知道,之前唐翘给他看的新盐政补充内容,是出自谁手。
可惜的是,唐翘依旧没将此人的姓名告诉他。
她重复了方才那句话,“朝中人到时,卫大人便自有决断。”
这叫卫闽和谢荆齐齐对即将来湖州之人好奇百倍。
汪究是忠臣,更是能臣,能叫他臣服的皇子,比四皇子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驻扎湖州的官员在等待京中回信的过程中,也在积极搜寻湖州官员过往罪案。
只是这一桩案子太大,到底是惊动了朝野上下。
一个刺史,官位再高,也讨不了朝中的约束。
蒋廉究竟是如何躲过层层监察与巡视犯下如此惊天大案,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若无京中人背靠,是绝无可能的。
京中御史台也忙碌起来,与驻扎湖州官员齐力,搜寻幕后之人。
与此同时,柳成荫也有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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