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翘颔首,看了眼巷口。
有人影见她看过去,迅速便避开了。
“殿下,可要将他解决掉?”
“暂时不必。”
“可殿下你一个人……”
“没事,我会准时到的。你先去,务必要确保他离开离开张镇。”
“是。”
“刚哥。今日怎么这么晚啊?”
谢九才走,屋外渐有交谈声传入。
唐翘微微拨开窗扉往下看了一眼。
说来也巧,那男子,可不就是之前在盐场去而复返想救人的刚子?
“上头交代了些事情,叫你等晚了。”
“没事,我把饭菜都给你热好了。今日客栈里又来了客人呢。”
“什么客人?!”那人情绪瞬间激动了。
“你怎么了?”彩玉疑惑。
男子撂下筷子,朝楼上看了一眼,将彩玉拉到身边来,轻声与她细话。
“今日盐场那边进了外人,官府正查探此事。若知晓有客在客栈里歇脚只怕脱不了干系。”
彩玉心下一慌,“那怎么办?”
“我上去看看。”
可人走到上头时,早已人去屋空。
“公子,查过了,今日县城门口并未有人持通行令牌进入过。”
“葛大人,湖阳县城,还有其余入口?”湖阳县县衙,柳成荫负手,看向一旁的县令。
县令半夜被叫醒本就不悦,见他这副不敬的模样,更是来气。
商贾轻贱,他十分不喜。
柳成荫平日里极会做人,不论在刺史面前如何得眼,在他跟前也算毕恭毕敬。今日却是吃错了药。
“你当湖阳县是什么边陲小镇不成?岂是旁人能进就进的。”
他想发火来着,可看到柳成荫身后由刺史拨给他的州城兵卫,葛县令只能暗骂刺史颠倒尊卑,叫一个商人领着兵卫前来,真是可笑又荒谬。
他冷哼,“柳成荫,你别自个儿弄错了事,跑来我这里撒野。湖阳县可不是明月清辉。”
柳成荫一向拿在手里的扇子被替换成了一支长笛,他把玩着笛子,当着一众兵卫的面讥讽道:
“平日里葛大人在明月清辉逍遥快活之时,也不见如此语气神态。怎么如今倒是嫌弃起来了?”他不屑地笑着,“难不成是因为葛大人始终无法做怜衣的裙下之臣,故而酸妒气愤?”
“柳成荫!”湖阳县令一拍桌案,险些从官椅上跳起来。
“怎么?”他冷笑,“难道我说错了吗?”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湖阳县令火冒三丈,“你一个低贱商贾,竟然如此与本官说话!待本官明日禀明刺史大人,定要你好看!”
“葛大人,我敬你是官,才待你有几分好脸色。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柳成荫眸光骤冷,“我心情不好,县令大人可别逼我。”
湖阳县令虽是从属于湖州刺史,可私底下却也有些瞒着刺史谋利的龌龊事。
而柳成荫,对他的事情,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从前都效力于刺史,他身为商,为了立足,也为了更好经营,自然得处处礼让吃亏于为官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