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惊,回过神来,讪笑着道:“自然没有。”
“没有就好。”刺史的目光依次掠过几位官员,“本府在湖州为官多年,湖州是如何,本府心知肚明。既无此等恶事,日后朝廷官员来了,也要叫朝廷晓得,湖州在你我经营之下,民生安泰,如此方不辜负朝廷的看重。”
官员们个个颔首,“大人说得极是。”
“各位大人都是心有沟壑之人,相信用不着本府多说什么。只是湖阳县令,你制管辖区内有些不服管教的盐民竟然公然谋反,不服陛下盐策,眼下竟又私自逃出了湖州辖区不知所踪。这该上报朝廷的奏章,你还是要早些拟清了才是。”
湖阳县令咬紧牙关,“是,下官明白。”
“严长史,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刺史看向左侧下首第一人。
州郡长史,例来职同督察,饶是他这个刺史,都得忌惮着。
严端的性子与其名字不符,他素来不仅不严肃,反而爱笑,譬如眼下就是笑意盈盈地回话,“刺史也晓得,下官是去年才来的,各方事宜都不甚清楚。一切都有刺史决策,下官不过是个辅佐的。”
刺史很满意他这模样,长史向来都由朝廷吏部任命,他决定不了谁当长史,可他却能决定这个位置上人的去留。
这严端若当真如表面这般老实,他也不吝啬对他施些好处。
照例说些官话后,刺史遣散了众人。
他绕过朴素的屏风,穿过回廊,到了内院里头。
“大人可忙完了,实在辛苦。”
立马便有七八个貌美又伶俐的侍女涌上来,一个给她拿了官帽,两个给他脱官服,还有三四个能说会道的,笑意盈盈引着他更进里头,坐了铺了厚实细绒的软榻。
一旁放置了冰盆,有两个小厮交替手摇鼓风扇叶,催了冷气进来。
底下另有两个小厮给他脱了鞋子,双手小心翼翼托着他的脚放在盛了玫瑰香汤的盆里头。
刺史倍感舒适的喟叹出声。
旁边侍女连忙端茶的端茶,递果子的递果子。
其余的也没闲着,在给他捏肩膀。
一个穿着稍好些的长随从前头过来,躬身道:“大人,今日明月清辉开船遴选舞曲首魁。怜衣姑娘亲自递了帖子来过。”
“她们这些女人啊,就爱这些虚名。”刺史吃着才采摘下来的鲜甜瓜块,很是不在意,“她既然喜欢,你就寻人去给她捧个场,叫她拿个首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