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三十年官场郁郁不得志,尽归于此一夜了。
他长叹,正要满饮此杯,却听外头对和之声。
“蜀道之难,如上青天。然则大鹏一朝伺得冲天之风,便可扶摇展翅,一跃九万里。卫大人,何以郁郁至此?”
卫闽疑惑自己并未请友,放了酒盏,去开门。
见来人,他展眉笑了笑。
“原是谢三公子啊。”
范忠良平反之后,颇觉亏欠谢氏的永丰帝将一向招猫逗狗的谢荆塞进了户部挂了仓部的一个闲职,从六品的官职,不必上朝,手里也没什么实权,权当叫他挂个名莫要日日没事干。
这些年谢荆正事不做,却云游了许多地方,见识广阔,交友也不忌。一来二去,倒和卫闽打了许多照面,喝过两次酒。
比起户部其他鬼蜮心思的人,卫闽反倒更喜欢这位被世人诟病的谢家三公子。
说起来当年他科举时,主考官正是谢太师。
谢荆生得好看,拎着一壶好酒笑眯眯地冲他笑,“独坐无趣,卫兄不如请我进去坐一坐?”
卫闽也不扭捏,眉间虽抹不开那股子愁思,可听着那声真心实意的“卫兄”,面上终究带了笑,“快请。”
谢荆一进门,先各自斟酒一杯。
“方才听卫兄慨叹,倒引得弟弟我断肠。”
说着他与卫闽碰了杯,自个儿先潇洒饮尽了。
“我本是个没用的人,眼下陛下叫我来户部,当真是叫我折寿了。”
旁人说这话或许有炫耀的意思,可谢荆说起来却不会叫人有这感觉。
他生性散漫是京城人都晓得的事情,一个出身顶级勋贵府的人,多年来不进官场,便可窥见其心了。
卫闽看着他这样,羡慕之余带了两分宽解,“贤弟不必苦恼,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罢了。旁的事,何必纠结烦闷于心。”
“说得好!”谢荆大赞,又忍不住与其饮酒碰杯。
两人都是能喝的,可酒过三巡,终归都带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醉意。
“卫兄,我自苦恼便也罢了,你因何愁苦?莫不是因着户部升迁之事?”
卫闽心里苦,眼下喝多了酒在谢荆跟前,多年的谨慎和小心也化为了阵阵悲凉。
“罢了罢了,庸碌三十余年,我只道是自己无用。”
“卫兄怎可如此泄气言己,依我看,卫兄雄才大略,多年蛰伏,乃是待一个时机罢了。”谢荆醉醺醺的模样,胳膊肘搭在桌子边沿。
“时机?”卫闽自嘲,“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时机。”
韩锦已是内定侍郎之人,他这一辈子,也就是个五品郎中了。
谢荆端着酒盏,眼里却渐渐清明,“眼下,不正是逆风直上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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