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同样的疑惑永丰帝又何尝没有。
贵妃的人,根本没有理由去害一个内侍,可这个内侍特殊就特殊在是椒房宫的人,这次吴常更又查出别的东西,牵扯了些旧事。
帝妃二人的谈话隐于紫宸殿,外头的人自然无从得知,彼时的唐翘已经入了椒房宫。
皇后正在压香,素琴侍立在一旁,正手执书册缓声念着,见她进来,就收了书册退到一旁。
“来的路上听人说,父皇召了贵妃前去。”
“你父皇手底下那几个都是得力的,自然稍有线索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她点了香线放进去,又取盖顶覆上,素琴便过来端走,放在花几旁边的博古架上,不一会儿便一缕幽香缭绕开来,“昨日里的事,再查也不过是内侍,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这些年里,贵妃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少,就算一件件都是小事,眼下合加起来,也够她神伤恼烦一阵子了。”
唐翘递了块帕子给她擦手:“过后母后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将六皇子的事,也一并揭发。”
“而后呢?”
谢皇后擦手的动作顿住,“什么而后?”
“贵妃残害皇嗣这样的事情,母后以为,父皇会昭告天下吗?”
她嘴唇抿成一条线,“你父皇有他的法子护着贵妃,我自然也有我的手段叫世人知晓贵妃的恶行。”
即便顶着惹怒永丰帝的风险,她还是要做。
否则怎么对得起她夭折的孩儿。
她就不信,一个残杀子嗣的嫔妃,永丰帝还能宠爱如初。
“母后一时复仇是快意,可国公府将要如何存世。”
皇后斩钉截铁:“此事我不会沾染毫分。”
她一个国后要做事情,还无需自己亲自动手。只要她不暴露,国公府自然也安全。
“后宫如此震动,母后当真能功成身退?”她眸光灼灼,叫皇后罕见地怔愣住,“就怕到时候,淮阳侯府不倒,反倒谢氏受猜忌。”
她道:“淮阳侯府同西南王驻守西南一带,眼下西戎野心不死,随时有要进犯之势,淮阳侯府最是得用之时,即便父皇即刻不宠爱贵妃了,也会因为淮阳侯府宽恕她。”
何况以唐翘前世的了解,永丰帝对贵妃之爱宠,远超旁人所知。
“其次,妻妾伤皇嗣这样的事情,实在骇人听闻,若是传扬出去,可置民生不稳。哪怕为了大邕安宁,父皇都会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
而这个时候,故意掀起这件事的人,最易招致猜疑。
所以她说,皇后所谋之事必败。
“若我猜得不错,那个怜灯,还在母后手里。”
皇后纵然有百般不愿意她之前的言辞,却又不能不承认她说的实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