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方慎的事,苏玉才想起自己亲爹的事,她问袁焕:“我爹在哪?”问完,她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派从将我娘接过来吗,他们人呢?”
袁焕慢声答道:“你爹在狱中,你娘已经在这里了,等会我就带你去见他们。”苏将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袁焕已经准备将苏家人生还的消息告诉苏将,所以,此时无需再隐瞒。
苏玉的注意在前一句:“狱中?怎么回事?”
袁焕简单的将张家村人上告的事说了一遍,又解释道:“再过几日他就能出来了,只有这样,晋王府的人以后才不会找你们麻烦。”
苏玉沉默半响,看向袁焕:“出来,你确定?”苏玉才入京,还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有一点她是明白的,他爹是‘山贼’,被揪了出来,那‘晋王’的人也是,袁焕说等晋王的事解决了她爹就会出来,也就是说,晋王是被他爹指认的。
晋王若是不定罪,他爹就算出来也是危险的,更不论,就算是这样,他爹毕竟也是晋王同伙啊,能那么轻易的出来吗?
苏玉想了许久,询问袁焕:“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我爹吗?”
袁焕面色迟疑:“晋王还未入京,朱世子只是被扣押,牢中说不定有他们的人,你若前去看望,不如等晋王入京定罪之后。”
“从蜀地到这,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月吧?”苏玉说道,“这也太久了。”
袁焕想了想道,“这样,我带你去,不过你不能出声,只远远的瞧一眼便好,如何?”
苏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袁焕又低声说了一句:“你娘他们来的时候一路被追杀,所以,她们也不便露面,你若与她们同住,一定要谨慎些。”
“我明白。”
随后,袁焕让苏玉换子小厮的装扮,他带着苏玉同另外的长随,一起去了大牢,谁知道,诳门才开,远远的就闻到了血腥味,袁焕暗道:不好。
他疾速往关押苏将的牢房冲去,果然如他所料,有死士劫囚,不,应该说是杀人灭口中,狱卒死伤大半,苏将正在苦苦支撑,袁焕赶到得还算及时,苏将的血上虽然流了血,都只是皮外伤。
苏玉的脚拳功夫颇为粗淡,跟这些杀手比不起,她知道,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藏好,不给袁焕惹麻烦。
袁焕虽然只带了两人进来,可他的人就在地牢外面,这边的声音一响,外面的就冲了进来,一共有十来个死士,都是装成探监的人混进来的。
一定有内应,不然不可能这么容易。
十个死士全部死了,有的是被杀的,有人被抓就咬碎卡在牙间的毒药,自尽了。
等他们都死了,苏玉才出来,苏将看到苏玉时,又惊又喜,正欲喊人,袁焕看出了他的想法,抢先一步对属下说道:“将他们都抬下去,查一查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他说完,又道,“这个地方不安全,看来得另寻一个关押的地点了。”
等袁焕说完,苏将也明白了,现在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时机,他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再没有再看苏玉。
这样,才是最好的保护。
袁焕当机立断,因为这事,直接给苏将换了关押的地点,新地方,只有他知道。与时同时,张家村人那几位证人也遭到了袭击,那些人只是证人,不是犯人,并没有被关押,而是住在民宅中,民宅已经被袁焕重兵把守,尽管死士厉害,张家村人并无大碍。
“你就住这。”袁焕将苏将带到了一户普通的住户家,这亦是袁家的人,这屋子里有个暗室,袁焕将苏将藏在了那里。
同时,袁焕还找了一个跟苏将身形差不多的人,将他带到了另一处地牢之中,这是用来诱导敌人的。
暗室中。
苏将一脸激动的看着苏玉:“你还活着!”
苏玉点头:“我们逃出来了,奶奶没事,不过,爷爷被他们砍了一刀,重伤,苦熬了一个多月,后来死了。”
苏将抓着苏玉问道:“你们是怎么逃过那场火的?”他极为怀疑的看了一眼袁焕,这人竟然骗他说理家人死绝了。
苏玉道:“宅子
苏将道:“原来是这样。”听到家人还活着的消息,他是高兴的,可是他爹死了,还是被杀的,都是他害的,若他不回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苏将深深的自责。
袁焕在一边暗自庆幸,还有苏将没有细问。
袁焕道:“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你的亲人不便过来,等晋王的事落定,你就自由了。”
苏将闻言,深深的看了袁焕一眼:“我也算是世子的属下,亦是同伙。”
袁焕道:“将功抵过。”
苏将听到这话,心里倒是一松,他倒不怕死,他就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
袁焕又对苏玉道:“既然见过了,那就走吧,你不宜久留,以防意外。”
苏玉点点头,她跟苏将道:“爹,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苏将道:“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奶奶他们。”
袁焕将苏玉送回了家,所谓家,正是苏阿娘等人住的地方,苏老婆子跟高平还有小宝已经先回去了,苏玉到家的时候,苏阿娘正抱着小宝,嚎淘大哭。
苏阿娘的眼泪一向多。
苏大妞看到苏主,有些不敢认,她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苏玉,两年未见,苏玉完全变了一番模样,倒像是县城的千金小姐,皮肤白晰,又生得好。
苏玉走上前,唤苏大妞道:“大姐。”
苏大妞眼眶微红,这才一把抱住苏玉,她哽咽道:“二妞,我就知道你没事。”说完,就把头埋进了苏玉的脖间,苏大妞也在哭,只不过,她只流泪,没哭出声。
这样的哭反尔让人更难受。
苏玉拍着苏大妞的肩,轻声道:“没事了,咱们都没事了。”
高平找遍了屋子,发现只有苏阿娘跟苏大妞两个,不见高乐的踪影,他心情沉重,连半个笑容都挤不出。
苏玉道:“娘,大姐,别哭了,咱们回屋说话,还有外人在呢,会让人看笑话的。”这个外人,自然指的是袁焕。
苏大妞的脸往苏玉肩上来回一擦,瞧,眼泪就干掉了,苏玉的衣服却是湿了半边,她满是无奈。
苏阿娘全帕子擦了擦泪,她轻声道:“娘是高兴坏了。”孩子都在,都在,这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呢!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苏将。
苏玉扭头看袁焕:“我们住哪间屋?”
袁焕往右边指了指,苏玉正欲进去,却看到高平一脸失落,她想起来了,高乐不在,于是,她又苏大妞:“大姐,阿乐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难道是没逃出来?
高平也抬起头,眼睛勾勾的看着苏大妞。
苏大妞到听到这话,却是笑了:“他啊,找着他大伯了,正在大伯家里住着呢!”
高平一惊:“大伯,什么大伯?哪里认的亲戚?”
苏大妞冲高平招招手,道:“咱们进屋说。”高平快步走到苏大妞身边,坚起耳朵听了起来。只听苏大妞道:“你大伯是临安府的知府,姓高,我们离开蜀地来这边的路上,与他们失散了,后来躲进了庙里,那时,外面有晋王府的人守着,我们没办法,就趴在去上香的女眷车底下,后来就悄悄的进了知府大人家,知府夫人看到高乐,认出了他的脸,说跟什么阿光生得一样……”
苏大妞将事情细细的说了,又道:“阿乐也是想来的,可这边凶险,他又小,还不如留在那,等我们的事了了,或者将他接过来,当然,他愿意留在那,我们也会去看他的。”
高平的心又提了起来:“你确定那知府不是假的,不是人贩子扮的吗?怎么无端端的,……”苏大妞笑:“高知府人挺不错的,等你去了,若是认错人了,咱们再将高乐接回来便是,到时候将高乐的吃喝住的钱付了,不就成了吗?”
高,知府?
苏玉倒是想起一个人,她问:“高知府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叫高松?”若是没错,那这人她早就见过。
苏大妞惊讶的看向苏玉:“你怎么知道的,那孩子皮着呢。”
苏玉道:“三年前我跟二舅不是救了几个孩子吗,当时还得了衙门的赏银呢,其中一个就是高知府的儿子,好像叫高松的。”
“竟这么巧!”
“是啊,没想到高知府竟是高平他们的亲戚。”苏玉也笑了起来。
过后,苏玉对高平说道:“高知府倒是个不错的人,既然他认出了高乐,想必这事假不了,阿平,不如你也回去,去那边瞧瞧。”
“可是……”高平是想去看看高乐,毕竟二年未见,心里想得很。可现在他又不想走,苏家正在危机关头,他若走了,那不是不仁义。
苏玉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别多想,你一个小孩子家,能做什么,不如带你小宝一道去高知府家,在那住些天,等这边的事解决了,我们再去找你们。”虽然袁焕将事情说得极为简单,可是苏玉一点都不相信晋王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所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才想着将小宝送走,这样,就算苏家出了意外,也能留个后。
小宝一听话头扯到他身上了,连忙说道:“我不走。”
苏玉道:“只是让你送送阿平,又不是不回来了,阿平一个人去,得害怕啊。”
苏阿娘紧紧的抱着小宝:“这才见面,要不,让阿平也多住几天。”她实在是舍不得孩子,也根本不敢让孩子离开她的视钱。
苏玉看苏阿娘这样,便皱了眉:“娘……”
话还没出口,苏阿娘就将苏玉也搂进怀里,她说道:“也后咱们一块住,谁也不走。”二年前的后遗症还没完呢。
苏大妞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老婆子狠狠的剜了苏阿娘一眼,然后对苏玉道:“阿玉,你说咋做就咋做,不用管你娘。”苏阿娘跟苏大妞俱是一惊。
这,苏老婆子怎么跟苏玉变得这么亲热了?还护着苏玉?
高平跟小宝早习以为常,在家里,一向是苏玉说了算的。
袁焕道:“此去临安府路途遥远,还不如留在这里,若你不放心,可以让他们去袁府,与我同住。”
苏玉转念一想,也是,于是便歇了现在就送走他们的心思。至于跟袁焕一起,不,袁家是世家,人口众多,小宝跟高平肯定不适应袁家的生活,有人就有斗争,妇人宅斗尤为厉害,袁焕将两个陌生人带回去,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苏玉直接拒了:“不用,他们跟我们一起住就好。”
袁焕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轻易不要出门,我最近也不会过来,你们若有事,让他们传讯于我。”最近这段时间正是最要的关门。
他跟皇上都在等,等晋王的反应,是称病不来,还是起兵?
晋王暗中养兵,这事皇上早就知道了,就等着找借口收拾他呢,现在有了理由,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再说方慎,他还真的照苏玉所说,割开了柴秀才的肚子,给柴秀才做了切除手术,苏玉临前走,再三叮嘱过要用热水烧酒消毒,这点方慎自然记住了。
手术过后,方慎又仔细的将伤口缝好,里面的用羊肠线,这东西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呢,至于腹部,用一般缝合的线就成,等伤口长好,再拆线便是。
手术过后,柴秀才渐渐好了起来,因为他无处可去,方慎便让他住了下来,这样也好观察病情。
说起来,还真是试‘药’呢。
方家的其他人知道柴秀才的作用后,根本就不过来,连这个院子也避得远远的,方慎做手术时,柴秀才的惨叫声可是穿透了整个方府呢。
没麻药的时代,就是这样。
当时,方慎也忘了用针封住柴秀才的穴道,当时,他正激动的要试验新东西呢。
几日后。
柴秀才好了些,方慎不仅观察,还将柴秀才每日的情况记了下来,等病好了些,柴秀才就想要走,一直麻烦方大夫也不好。
方慎道:“离开这你又能去哪?”
柴秀才道:“我中了举人,本来是在一家富户当坐馆先生,可自前些日子患了病,就被他们赶了出来,唉,当时疼得厉害,晕了过去,醒来时东西都不见了。”说起来,一把辛酸泪。
方慎闻言道:“你中了举人,到是厉害,不如这样,你先住着,我去帮你问问谁家还缺先生。对了,你学问如何?”
柴秀才笑道:“给孩子启蒙自然是可以的。”
方慎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柴秀才一脸感激的看着他,过了会,柴秀才又道:“也不知苏姑娘住哪,我得好好跟她道谢,若不是她,我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城外了。”
方慎闻言,也是一脸疑惑:“我去客栈问过,说是被人接走了,至于去哪,还真不知道,竟查不出来,这倒是怪了。”
柴秀才忽然道:“她莫不是离京了吧。”
方慎先是一愣,而后说道:“若是离京,总得告别吧。”
柴秀才点了点头:“那倒是。”
方慎又去外面寻了一阵,依旧没有寻到苏玉的踪迹,他心道,还是写封信问问二哥,看苏姑娘回去了没,若是回去了,那肯定是寻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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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乎袁焕的意料,晋王在接到皇帝的旨意后,给皇上写了私信,晋王在信中喊冤枉,称自己被小人陷害,而且,晋王是皇帝的叔叔,比皇帝大上一轮,皇上幼时与晋王关系还行,晋王在信中不停的叙旧,信的结尾,还有几滴水渍,像是眼泪滴上去的。
信到了,人没到。
这封信也是花了足足半月才到,至于人,恐怕得更久。
时间慢慢的过去。
一天夜里,张家村人住的宅子那条街整个起火,因为是半夜,来不及救火,那条街的人都被烧死了,整条街都烧得面目全非。
次日。
苏将在牢中的那个替身也中毒身亡,这一前一后,时间掐得极准,皇上大怒,五天后,晋王大摇大摆的入了京。
若说这事跟他无关,谁都不会信。
晋王面圣,除了喊冤外,还假惺惺的说道:“皇上,你要叛臣的罪,也得拿出证据啊。”
皇上命大理寺将之前的证据拿到晋王的眼前。
晋王粗略的看了一眼,道:“这些罪子虚乌有,臣不认,虐杀百姓,本王在蜀地,如何虐杀安定县的百姓?山贼,真是可怕,我为官,怎会与贼为伍。还有这条,侵占良田,蜀地本就是我的封地,这些良田是我命门下弟开采的,自然算我的。……”
晋王指着上面的罪,一桩一桩的否认。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青,袁焕站出来道:“陛下,证人俱在,不曾有伤亡。”
皇帝闻言大喜。
晋王脸色一变,他阴冷的看了袁焕一眼,这小儿说的话是真是假?
袁焕面色不变。
张家村的人每过十天就转移一次,现在安全得很,至于苏将,死的是替身,又不是本尊,两边的证人都在,他们自然认得晋王的下属。
袁焕又对皇上说道:“陛下,不如让晋王将下属叫出来,让那些人认一认。”
晋王的脸黑如锅底,他见势不妙,直接装晕,倒在了朝堂上,这副作态,可真是难看。
晋王的罪还未定,又毕竟是皇族,皇上将晋王安置在皇宫,令人看守,又去请了御医来瞧,只等晋王醒了,再将他送入大理寺公堂上。
就在晋王晕倒没多久,边关急报,北蛮大军压境,朝中上下都极为惶恐,晋王的事倒被放到了一边。
袁焕一听这事,便知不对,这消息未免也太巧了,难不成,是晋王跟北蛮勾引,意图谋反?
显然,皇上也不笨,他也想到了。
没过一会,御医来报,晋王失踪了。
皇上冷冷的看着御医:“失踪,怎么会失踪,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你就在那守着,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没了?”
御医跪在地上,头上直冒汗:“微臣不知,微臣只不过去拿了幅药,回头,晋王殿下就不见了,为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求皇上责罚。”
皇上眼神越发的冷了。
宫中一定有晋王的人,还藏得极深,要不然,晋王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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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变故苏玉一无所知,此时她还在想,两个月都风平浪静,是不是已经没事了?或许,两个月,在京中花费了不少银子,纵然有红利,也有存银,但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而且,她又是个闲不住的。
早上绣花,下午就闲了下来,她有点想自家的黑皮和白点了,也不知道在方策那过得好不好。还有她家的大黑驴,也寄放在方策那,想到这,苏玉笑了起来,大黑驴的脾气可不好,也不知道那家伙搞不稿得定。
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便站了起来,准备进屋练字,字得慢慢练,才能写得好看,她的字现在能见了,练成这样,她也不想丢下。
谁知道,才站起来,就听到啪一声,一个东西砸到了她的头上,她伸手一摸,该死,竟是钫粪,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还叫了两声。
乌鸦,难道有什么坏事发生吗?
*
袁焕从宫中出来,一个纸团扔到了他的脚下,他朝四处看去,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沉思片刻,还是将脚边的纸团捡了起来,他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苏将已经被杀。
袁焕将纸团撕碎,他并不信。
或许是引蛇出洞,对方故意写这样的话让他大失方寸,这样,他就会去确定苏将的安危,那群人正好可以跟在他身后。
可笑,真是天真,以为他会上这种当吗?
“糟糕!”他不会上当,不代表别人不会,刚才他在宫中已经将苏将的位置告之皇上,若是皇上也接到纸团,生疑,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袁焕刚出宫,又匆匆的折了回去。
他去宫中,却发现皇上不在,他找了一个小太监询问:“皇上呢?”
小太监恭敬道:“陛下有事出宫了,不在宫中。”
糟糕!
袁焕脸色一变,匆匆离宫。
他并不知,就在他离开后,那小太监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皇上并未出宫,而是去了贵妃娘娘那。
时间紧迫,袁焕只带了两个长随便去了关押苏将的民宅,他快到了,才发现不对,皇上并没有过来,这里与往常无异。
袁焕脸色发白,此时,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皇上轻易不会出宫,他被骗了!
他上当了!
就在这时,几十个死士从周围聚了起来,他们不分敌我,闯进了周围的民宅,开始大开杀戒,至于袁焕,另有五人将他围住。
袁焕直接吹响口哨,哨声极响,巡卫兵会听到,他们会赶过来,他只需再撑一段时间。
尖叫声,刀剑声,不断的响起。
巡卫兵迟迟不来,袁焕带的人并不多,他快撑不住了,正在这时,只见一个死士高声道:“他在这,这里有守卫,苏将肯定在里面。”话音一落,那些四处屠杀的死士集中朝苏将所在的屋子冲了过去。
就算暗室隐蔽,可这么多人四处寻找,最终还是将暗室找了出来。
袁焕大喊一声,将围剿他的五人击杀,直接去寻苏将了,不行,不能这样再说,得逃走,袁焕安排几十人保护苏将,可死士来得更多,更何况,死士都是不要命的,杀起来的那股狠劲是一般将士所不及的。
越怕死就越容易死,袁焕派给苏将的护卫所剩无几。
袁焕过来的时候,苏将已经快捷死了,他身上被捅了十几刀。
那些死士见他活不了,本想一并杀了袁焕,可上巡卫兵已经过来,还来了几百人,他们人数太少,并不是对手,于是便撤了,有的撤得慢了,被巡卫兵杀死了。
苏将满身是血。
袁焕脸色发白,他蹲跪在苏将的身边,心中满是懊恼。
苏将伸出手,紧紧的拉着袁焕的衣服,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太小,袁焕根本就没有听清。袁焕伏下身子,将耳朵凑到苏将的嘴边。
苏将断断续续的说道:“帮……我……照顾……妻儿,保护他们!……“
袁焕郑重点头:“我会的。”
苏将的嘴唇还在动,袁焕又凑近了些,这次,苏将突然握住袁焕的手,声音也高了些,话也顺了很多。
苏将道:“袁…大人,你可曾定亲?”
袁焕略有些诧异:“未曾。”
苏将道:“小……儿女阿玉……也未曾定亲,若不嫌弃……看在我的份上,不知你……可歪答应?”
袁焕觉得这事古怪,怎么无端端提这个要求?可是,不可否认的,他心里有一丝欣喜。
苏将一脸期盼的看着袁焕:“大……人,晋王……他们是逃了吧……?我快……死了,我妻儿以后怕是只能躲藏过日……,只有阿玉……,晋王府的人未曾见过她,就算你娶了她……晋王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对。
苏将怕,怕自己死后,妻子儿女没人照照顾,他娘他倒不担心,家中兄弟不止他一个,老三还活着,晋王府的人没有见过他娘,他娘比他妻儿安全多了。
他死了,对袁焕来说,就没有用了,他的家人袁焕或许也不会再管,所以,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笨法子。
联姻,阿玉生得不差,就是出身差了些,苏将就是看中袁焕在不乎家世这点,才冒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甚至等不及袁焕拒绝,就留下一句“交给你了……”然后,就断了气。
苏将的手从袁焕的手上滑了下去,袁焕看了看自己手,上面沾了血,是苏将的血。
亲事?
苏将遇袭身死的消息袁焕瞒了下来。
第三天,晋王大军将京城围了,原来,晋王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入京逼宫,可惜,当时大军未到,他又陷入被动,这才逃了出来。本来他还想着留在城中,到时候与外面的大军接应,一举将京城拿下。
算盘打得好,可惜可当时情况不妙,无奈,他只好暂时离开。
现在,他又回来了。
养兵需要银子,正好他的儿子从安定县弄了一大笔金银回去,几万人他还是养得了的。
京城城门紧闭。
晋王骑在马上,他站在城外,对着城上的人哈哈大笑:“快快投降,这天要变了,还不快快归顺于我。”
晋王带军进攻京城的消息传遍了城内。
苏玉也知道了,她想到了那日的乌鸦,晋王入宫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她还以为晋王被抓了。现在,晋王就在城外,晋王……
糟糕。
也不知她爹怎么样了?
袁焕许久没来了,也不知该找谁打听消息,她乔装过后出了门,稍稍打听,就知道城中又有好些户百姓莫名被杀的消息,那些人住的地方,正是苏将看押的那一片区域。
苏玉大约猜到了。
现在,晋王谋反,以前的那些罪证都不重要了,谋反是死罪,只要皇上保住皇位,晋王就逃不了。
城中的禁军、巡卫兵还有守卫兵,全部加起来,都不足外面的一半,皇上手中有兵权,那些都离得远,需要时间调遣。
皇上现在只缺时间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将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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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一脸心事的回了家。
晋王绝对不能赢,若是晋王胜了,她们一家是绝对活不了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