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压低声音道:“也不知外面的是敌是友,跟我来。”她说完,就极快的走到后面地道的门板上,她将地道上面的石板提起,让苏家一众人下去躲着,之后,她就将石板放了下来。
苏三叔喊道:“阿玉,你在上面做什么,赶紧下来。”
苏玉道:“不,你们在上,除了我之外,谁喊都不要打开。”
她边说边飞快的将石板放下。
苏三叔的声音更急了,甚至伸出手来要将苏玉拉下去:“阿玉,上面危险的很,咱们一块在
苏玉摇头道:“叔,你相信我,我能逃掉。我得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糊里糊涂的,我心里有数的,再说了,村人还不怎么样呢,我也要去瞧瞧。”
“不行,你听我说……”
“叔,若是三天后我还没有来找你们,那你们就从地道的另一头离开。”苏玉说完就将石板盖上了,隔音极好,苏三叔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苏玉留了下来。
谁知道赢了是哪方,幸好没过多久,外面的打斗声又响了起来,到底来了多少人?苏玉的脸色有些沉重,她并没有马离开,反尔先去了苏老头身边,她探了探苏老头的鼻息,就在这只,一只干枯的手握住了她。
苏玉心中一喜:“爷,你还活着?”苏老头流的血极多,苏玉还以为,还以为……
苏老头的声音极为虚弱:“阿玉啊,好好照顾弟弟,照顾……”
苏玉眼中慌乱:“爷,别说话,您撑着,我带您去看大夫。”对,先带阿爷去看大夫,看大夫,看大夫!
冷静,一定要冷静。
先离开这里,阿爷身上有血,先止血,再带人离开。苏玉想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院外,正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苏家的大门口,苏玉瞳孔一缩,她抱起苏老头往黑暗中冲去。
有一边的屋子烧塌了,那边暗些。
苏玉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是,门口那人比她更快,只见那人身影一闪,几秒后那人就出后在她的不远处,苏玉没办法,只能将苏老头放在一侧,她往炭火边移动着,只见她飞起一脚,将地上连木带火朝那人踢了出去。
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火光飞过,那人的脸被照亮了,苏玉忍不住惊叫一声:“袁焕!”好像是袁焕的脸,不过,比二年前更俊美了,气质略冷。
“苏……二妞?”袁焕站住了,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一二年没见,苏玉真是大变样了,若是在路上遇着,那是完全认不出来了,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呢,以前那个瘦巴巴的女娃现在长成了小美人了。
苏玉松了口气:“还真是你。”说完这话,苏玉又急忙道,“我爷爷被人砍了一刀,现在流血水止,你有办法救他吗?”尽管两年未见,苏玉却没拿袁焕当外人,或许,是认识他的时候使唤得习惯了。
袁焕走了过来,只见他蹲下,手指飞快的在苏老头的穴道上点了几下。
苏玉问:“怎么样?”
袁焕说道:“我封了他的穴脉,这样只有保证不再流血,伤势看起来不轻,不过,我不是大夫,所以冶不了。”
苏玉看了眼院外:“外面是你的人吗?”
袁焕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直接答道:“活的是,死的不是。”
苏玉放心道:“那就好,现在我要带爷爷去找大夫。你有马车吗?”
袁焕看着她片刻,轻声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苏玉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换作其他时候,我一定拿你当官爷,小心侍候着。”
袁焕道:“不说了,马车就在外面,外面剩下的都是我的人,你准备去哪,县里吗?这路可有些远。”
苏玉摇头道:“不,领村的那个老大夫回来了,他的医术不错,我们就去他那瞧瞧。”
正说着,只见袁焕弯腰,将苏老头扛了起来,往院外走去,苏玉急忙跟上,此时,她已然忘了地道里的苏家人。
袁焕将苏老头放进马车,里面铺了暧被,不用坦心磕着,苏玉也上了车,照顾苏老头,她在用干净的帕子为苏老头擦血。
袁焕驾车,马车飞快的前进着,袁焕扭头问道:“往哪走?”
苏玉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袁焕按着苏玉指的方向往另一个村子驶去,半柱香的时候,马车就到了老大夫的家。
苏玉跳下车,使唤敲门:“老大夫,开开门,救命的事。”
老大夫的家黑得很,屋里没并分动静。
“会不会屋里没人?”袁焕走过来说道,“要不,我进去帮你看看。”
苏玉点头:“好。”
只见袁焕轻轻的一跃,直接过了墙门,他跳到了院里,过了片刻,院门开了,袁焕道:“人在屋里,我去把你家老头带过来。”
苏玉闻言,道:“多谢。”说着,便摸黑走进院子,她大声道:“老大夫,我是苏家村的苏玉,之前您见过的,现在求您帮忙。”
就在苏玉说完没多久,屋里的油灯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了穿衣声,苏玉在外面等着,急得走来走去,又过了好一会,老大夫打开了屋门,他提着油灯出来了,发现确实是苏玉,这才重重的吁了口气:“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强盗打上门来了。”
他说完,还朝苏家村的方向瞧了瞧,那边起了大火,半边天空被印得通红,他眼又不瞎,自然瞧见了,可是,谁敢去管哟。
袁焕将苏老头抱了过来。
苏玉拉着老大夫的袖子说道:“老大夫,您快看看我爷爷,他还有救吗?”
苏大夫提着油灯颤颤巍巍的往里走,苏玉觉得太慢,她拉着老大夫往屋中走去,进了院,老大夫让袁焕把苏老头放在床上,他开始查看苏老头的伤口,一揭开外衣,就见苏老头的背上有一个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
苏老头的身上除了致命的刀伤,还有烧伤,虽然浅,但是依旧不轻。
老大夫直摇头:“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苏玉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大夫,您先试试吧。”
老大夫开始切脉,他眼花,不能下针,只能先用伤药给苏老头敷着,他这边草药也不多,只能配些药将就着熬,他写了个方子给苏玉:“这些药去县里抓,若是能抓齐,说不定还有救,不过,要快。”
敷好伤药,袁焕将苏老头身上的穴道解了,夜里,苏老头发起了高烧。
而此时,苏玉跟袁焕则是在去县里的路上,风声呼啸而过,苏玉神情凝重,她与袁焕齐齐坐在车头,让冷风吹着,这样才能更清醒些。
路程太远,又是晚上,这样赶路容易睡着,苏玉主动问道:“你怎么会来?”
袁焕扭头看她:“不是你们写信让我来看珍珠吗?”说着,还笑了起来,这笑声极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苏玉记挂着苏老头的伤势,脑子有些乱,其实,一开始苏老头被刀砍了之后,她还以为苏老头死定了,当时又记挂着苏家人的安危,根本就顾不上苏老头,若是那时能早一点……
想到这,苏玉忽然问袁焕:“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袁焕轻描淡写道:“不知道。”
苏玉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难道你们就没留一个活口问问?”刚才袁焕是怎么说的,活的都是他的人,死的不是,也就是说,死的那批都是仇人。
袁焕优雅的赶着马车:“不用留活口,留了也没用。”
苏玉看着他:“你知道他们是谁对不对。”
袁焕的眼睛看着苏玉,“你也知道是谁的人,不是吗?”说实话,眼前这姑娘可不笨,他不信她猜不出来。
苏玉追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苏家村?怎么会这么巧?”她不明白。
袁焕看着漆黑的夜路,半响,他才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巧合,我一直派人在你家附近守着。”
还不等苏玉将为什么问出来,袁焕的答案就出来了:“我是跟着苏将他们过来的,从蜀地一路跟过来的,一直在监视他们。”
苏玉的思路渐渐清晰:“为了晋王吗?”
袁焕垂着眼,他的睫毛长而浓,微翘,极为好看,既然他不笑,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的,看着像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他缓缓道:“不仅是晋王,还有世子。”
苏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别说了,我不想卷到你们之中,别说了。”她爹回来一趟,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想再牵涉更多。
过了会,苏玉才压低声音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一直跟踪他们,应该知道答案吧。”
袁焕道:“大约知道,他们这次上京是去接晋王世子的,世子自上次进京贺寿之后就被皇上扣了下来,明面上是舍不得,其实是拿他当作人质,以挟质晋王。过了这么久皇上还没有放人,晋王急了,所以才派了几拔人去京里将世子接回来,你爹也是其中一队。”
“他们接人也没必要杀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