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然短短几个字，就足够让方舟冒冷汗了。
但是这种时候不能后退，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来，否则她会变本加厉地伤害自己。
方舟只能继续帮她包扎，然后试探她的态度。
“歆然，世界灿烂盛大，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等你毕业了出了学校，就会发现更多优秀的男人，我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那一个，犯不着为我做傻事的。”
男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下就让楚歆然梦回以前。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温柔细心，从来不会抱怨什么，除了没什么钱，爱打点游戏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缺点。
完美得像是一个AI。
可是后来，方舟提出分手，拒不接听电话的时候，楚歆然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AI。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
当方舟看重你，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会被捧上天。
一旦他放弃了，那你就会立刻尝到从云端跌入泥沼的感觉。
方舟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帮楚歆然包扎好了重新抬头才发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神涣散，明显就是走神了，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歆然！”
方舟加重了语气，这才把她的思绪叫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失血，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带着唇色也没有那么红润。
她冲着方舟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一朵盛放的纯白茉莉，又怎么有人忍心去责怪它即将凋零呢？
方舟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楚歆然的眼睛，只是转向另外一边，劝诫自己：别管那么多了，被病娇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及时脱身才是上上策。
你还有妹妹要照顾呢，方舟。
一想到每周都要去医院化疗的妹妹，方舟顿时就找回了自己。
他站起身来，继续去收拾桌子，只留下了一句话给楚歆然。
“你不要觉得这样做我就会心软。”
“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你的安危跟我没关系，帮你包扎，帮你把鱼粉换成瘦肉粉之类的事情，不过是我作为一个人的基本良知罢了。”
“如果我的这些行为，让你产生了错觉的话，那我向你道歉。”
“以后不会再做出格的举动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楚歆然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方舟却能感知到她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灼热又专注。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方舟甚至觉得楚歆然能这样看自己一夜。
把话说清楚之后，方舟手边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他提起垃圾袋，催促了一句。
“回去了。”
说完，就站在原地等楚歆然起身回去。
不管怎么说，就算再不想跟病娇扯上关系，还是得保持基本的绅士修养。
把女嘉宾一个人留在海边，他明天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楚歆然慢慢地起身了，终于往别墅那里走去，期间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倘若方舟转头看一眼她的表情，就会发现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回到别墅里，方舟把垃圾丢到了指定位置，再回头去看，楚歆然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