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叫人热热,就对付一口?”
大家都带了不解。
瞧着她方才的样子,极不待见田格格,才会因对方送了席面过来,就委屈了一场,哭了一鼻子。
怎么又吃了?
三福晋讪笑道:“抛费不好……”
她不好说田格格鸡贼,还会告状,要是借着这个告状,怕是三爷还要啰嗦。
大家都是无语。
四福晋解围道:“不用热,还温着呢,就这么吃两口吧……”
大家没有异议。
地上摆了大餐桌,大家就依次坐了。
四碟、四碗、四冷盘,还有四道素点,两道素粥。
除了舒舒与七福晋,旁人都没有什么食欲。
舒舒跟着大家的速度,吃的也悠悠然。
有了昨晚经验,她不担心守灵饿肚子,就注意着食量。
昨日宗亲“馈粥”了一遍,今日就要轮到郡王府的外家与姻亲了。
少食多餐。
也是健康养生。
五福晋与七福晋看了舒舒好几眼,都没有劝她。
毕竟这田格格的事情,即便不是自家的,也确实让人堵心。
吃完一顿粥饭,大家又是刷牙洗脸更衣一遍。
趁着大家都忙,四福晋将八福晋叫到无人处:“八弟妹身上如何?有没有觉得小肚子坠或者其他?要是身上不舒坦,千万开口,别勉强……”
至于让八福晋提前回八贝勒府的事情,四福晋没提。
她觉得那样不好。
八福晋之前才犯了过失,正是当好好表现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是当从众。
如此,无功也不至于有过。
可是也不能为了表现,就枉顾身体状况。
还是当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
八福晋摇头道:“谢谢四嫂,我没事……我觉得身上暖和了,心里也暖和了……”
四福晋看了眼她的靴子,笑了笑没有做点评。
瞧着八福晋的样子,对安郡王府那边亲近信赖,这个也好也不好。
即便是至亲骨肉,还有权衡利弊的时候。
差了一层,更是不同。
或许能锦上添,却未必能雪中送炭。
靠山山倒,靠水水断。
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踏实。
疏不间亲。
外人不好多说。
这些道理,还是八福晋自己去悟。
一行人重新到了直郡王府,还是昨天的西侧殿。
就是屋子里与昨日不同。
多了两个炭盆,座位上也多了一层羊毡垫。
大家的座位舒适了不少,屋子里也比昨晚上暖和。
大家过来没一会儿,裕亲王府三福晋与恭亲王府两位将军夫人也到了。
依旧是昨日流程。
就是今日“馈粥”的换成了惠妃娘家、然后是大福晋娘家,随后就是各位皇子福晋的娘家。
估摸是得了昨天的消息,今儿就都没有落下。
连带着郭络罗佐领宅,都打发人过来了。
都统府这边,来的还是珠亮与福松。
舒舒得了消息,亲自过去见了一回。
珠亮这里没有什么操心的,老实孩子,还有阿玛与额涅盯着。
福松这里,可还有个赌鬼阿玛。
“什么情形了?还赌么?”
舒舒很是担心,舅舅那边赌的厉害了,真的坏掉了最后的家产,会不肯答应将福松分户。
那样的话,可就黏在身上了。
福松继母可生了不少孩子,前头几个姑娘,后头一个小子,不分家的话,都是福松的拖累。
福松小声道:“估摸被下了套,欠银三千两,然后公府那边出面了,不知怎么说的,将借据要回来了……”
福松的高祖父,就是舒舒的高外祖父,阿敏总共有六子,有爵者五人。
除了福松曾祖父这一支论罪,连累了妻子与长子一起被处死,子孙除籍。
其他四个曾叔祖父后来都重新入籍,一个贝子、三个镇国公。
几代传下来,如今是两家辅国公府,两家辅国将军府。
都在镶蓝旗,宅邸也都在福松家那条街上。
舒舒听了,松了一口气。
有人管就好。
两家辅国公府,一家的当家人辈分高,是福松阿玛与觉罗氏的堂叔;一个是平辈从堂兄,却是在宗人府任右宗人。
不管哪一家,只要出面,都能将福松阿玛压得死死的。
不过想起贝子那一支,就是八福晋伯母的娘家……
当初勾连郭络罗家谋算福松这一房家产的,可就他家。
舒舒就问道:“是哪位国公出面,是堂叔姥爷,还是堂舅那边……”
福松道:“是堂叔那边……”
那就是贝子府那一房了。
现下的当家人是郭络罗太太的侄子,觉罗氏的从堂兄。
舒舒神色不变,却是将此事记在心上。
这一位辅国公叫齐克塔哈。
是阿敏这一支宗室现下的当家人。
他最近几年很是体面,三十二年开始任宗人府右宗人。
三十五年随皇上亲征。
他还有个同胞弟弟,是三等奉国将军,爵位不高,却是任镶蓝旗蒙古副都统。
旁人可不晓得舒舒与舅舅亲近不亲近。
世人眼中,舅亲极重。
这是真的照顾亲戚,告诫了算计福松阿玛的幕后之人?
还是故技重施,进行到一半,发现福松阿玛多了一重靠山,打算收手?
倒是说不好了。
舒舒就算着时间,对福松道:“你三月份生辰,就差不到半年了,再忍忍……”
福松的私房银子,都是舒舒给收着。
她打算等到福松分户出来,就再贴补一份,在城里寻摸一个院子。
无须太大,两进就好。
剩下的银子在南城置办两个铺子,往后收入也有了。
福松点头,也带了期盼……
依旧是三更一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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